屋外,然王望着窗子裡頭的美人神色飄忽不定,恍若精神恍惚,當下便意興闌珊地收回了腳步。以往古情刹的身材略顯豐滿圓潤,現下确實是清瘦了不少,倒是與昨夜印象中的她十分相似。不,都已然确定就是她,但他為何總感覺還少了點什麼?對于她的渴望,僅僅是那令他難以忘懷的身子而已。
冷然無波的眼眸收起,遂而轉身準備離去。動作一瞬之間,一柄泛着冷冽寒光的劍已然架在了他脖子上。他緩緩地轉正身體,幽涼的眸子透着陰翳,聲音清冽冰冷,“本王的蛟龍劍你倒是拿得挺順手的。”
來人并未就着他的話題往下談,冷笑着反問道,“看夠了嗎?若是沒看夠,何不自大門踏進去,堂堂一個王爺在自家宮殿府邸如此鬼祟走偏門,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然王背着手,目不轉睛悠閑地看着來人,語氣平淡,“這世上除了你,誰還敢笑話本王。”更又有誰敢,偷拿他的寶劍!
那人嘴角微動,片刻躊躇,擡眼看了一眼窗子裡頭的人兒,劍仍未落,一把抓住然王的衣領提氣運功,兩人轉瞬遠離了古情刹的宮苑。
依是相互對峙之狀,冷冷的刀鋒離然王的頸項不過一寸之距,兩人就這般無言對望了許久。才聞來人帶着幽怨憤慨的語意道,“也覓!你不是說要放了我家情妹?!為何反而冊封她為側妃??”最後一句安古幾乎是對着他吼的,仇恨的目光暗淡,轉而淡淡呢喃,“我竟然會傻傻地去相信你午時說過的鬼話!滿門皆被你所屠,為何你還不放過我們??”安古無助地擡首閉眸,最後目光重新定在他的身上,“不管當年你因何殺了我全家,但她不過隻是一個孩童,對你能有什麼威脅?嗯?你非得這般囚禁着她,讓她好好地嫁一個平凡的人家,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這對你來說完全是很簡單的事情,你若有什麼不甘不滿,直接沖着我來便好!”
她說相信他……
冷酷的心微然一動。
這麼多瞬的機會,他大可以輕而易舉地拿下她,即便沒有,這架在他脖子上的劍對他來說完全可以直接無視,可他就是心甘情願如此被她拿捏着命門。
然王看着她睜紅含霧的眼眸,宛若星辰沉入天邊,胸頭煩躁之感又現,“放了古情刹你又當如何?繼續來殺本王?亦或是放棄報仇奔走天涯?”想離開他身邊??
“我要如何那都不關你的事。”
“哈哈!的确不關本王的事……”然王眼眸微閉,再睜眼之時瞳眸邪光半溢,泛着嗜血的紅光,俊邪魅惑的容顔寒氣逼人,周身似有一股狂傲極度壓抑欲要爆發。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安古走近,脖頸之間因他的動作而顯現一抹刺眼的猩紅,蛟龍劍因飲了他的鮮血而興奮得顫動不已,顫得似要掙脫安古的手。
安古見狀運氣鎮壓,卻避不開然王的狂暴之氣,森冷之音仿若從地獄修羅之殿傳來,“來呀,本王給你機會。”
強大的壓迫感襲來,安古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握着劍柄的手加重了力道,鮮紅的血随之滲出。她看着然王面不改色的神情,眸光之中閃過一絲遲疑。
“怎麼,給了機會,你倒是舍不得下手了?”冰冷的嘴角微提,目光緊緊地盯着安古那又有了變化的面容,還有那一縱即逝,他抓不住的感覺。
舍不得?三個字在安古的腦海之中劃過,平靜的心房泛起了波瀾。這麼一個大好機會,她怎麼就下不了手?難道真的是因為這樣?
不!
“笑話!”安古瞪眼看着然王,“我隻想知道你會對我情妹如何。”情妹不顧手足親情陷她于不義,而她卻不能以牙還牙,對于娘親,她不可沒有交代……
“本王的命都已經在你手中,殺了本王,你有什麼願望都能夠達成了。”
那活着豈不是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不,你的話不可信。”上次他也是要給她機會,這不過是耍她的話,她還是無法相信這手到擒來的好機會!若真的要死,他一定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真的不信?”然王啞然失笑,俊魅的線條柔和了幾分森冷,“本王可是真的給你機會......既然你不信那本王也沒辦法。”說話間兩指夾住劍鋒一拉,安古的身體觸不及防順勢前傾,然王擡腳踢飛礙事的蛟龍劍,铮铮寒光伴着血色空中幾個盤旋,最後深深地插入不遠處的清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