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薄光夜色蕭然,一隊人馬踏着林中草木而至。在發現竹屋後立馬闖入搜尋。
屋子裡面并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清和站在竹屋廳中四下環顧打量,奇怪這兇險的林子深處為何會有這一竹屋存在,按着竹子成色屋中陳列,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更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會一無所知,隻能說這永息林确實太大,而王爺又沒有特意限制這林子的進出情況。
這屋子不大但五髒俱全,廳中四下挂着節氣時畫,亦有不少書法,足以可見這竹屋的主人乃是有學問之人。
清和走到廳中竹案前,見案上竹制鎮紙壓住了一張已經完成了的無題詩句,便随手拿起來看:
“小暑六月初,
熱浪蓋空竹。
奈何尋思涼,
雨少不得時。
主欲歎何休,
吾亦不知秋。”
現下明明是深冬,為何卻做炎夏之詩?着實奇怪。
就在這時,侍衛拿着搜出來的一樣東西到清和面前,“清和大人,屬下在主卧床旁竹櫃之中發現了這個。”
清和将宣紙折疊放入胸前衣内之後,接過手攤開一看,是一件斷口整齊,被開了的白色血衣,衣上血色淡薄,似被水泡過,按着剪開的裂口合起,衣服的背面乃是一道斜劃而過的斷層,并跨越整個背部。這……果然同王爺的猜測一樣!是他們要找的人準沒跑了!
“還有沒有發現其他的。”
“主卧就發現這一件衣服,其他的沒有任何異常。”
那就奇怪了,按道理說,這件衣服隻是一件中衣,那另外的外衫呢?難道是丢了?
“大人!屬下在院内發現了藥爐子,裡面的碳火尚存一絲溫度。而在院内一角的地面上被挖了一個小洞,專門用來丢棄藥渣的。”清和将血衣交給身後的侍衛,快步走到院子裡,觀察了一下碳火跟藥渣洞。
看來,人應該是剛離開沒多久,或許尚在林子裡。
“來人!沿着竹屋開始往外搜尋!一隻蟲子都别放過!另外讓林子外的兄弟嚴守每一個出處,若有發現當即攔下,如遇異常及時來報!”清和當即吩咐道,“将藥渣挖出來帶回去着醫官檢查一下,另外你們其他幾人留下來守住此處!”
他們定不可能會得到搜尋的訊息,若是上街采買,當是還會再歸來。
清和擡頭看向那一方如墨般籠罩着一層白霜的月空,剛毅的臉上眉宇微松,雖說沒有看到人,但至少讓他們找到了一些線索。他當即不做任何停留,拿起血衣立馬趕回了修羅宮。
明亮的燭火照亮了閻冥殿内的男子,其眉目低垂,再擡眼時如星耀如美畫,任天下神筆亦不能畫出那宛若神祗的天人之姿。
看着眼前物,冰冷的眸中燃起一絲不曾破滅的希望,心中不明情緒翻湧,直直拍打着心岸。他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血衣,除去被剪斷的裂口,這的确是他下的手,但此刻也隻能證明那名黑衣人還活着,而安古,仍不知所蹤。
“竹屋的院子裡有一藥渣洞,按藥量連着腐爛的藥土來看,應一月有餘,若是一日多副那便是有十幾日,定然就是那日自王府内逃脫的黑衣人沒錯了。隻是……”清和眉眼微動,目光看向默然不語的然王,“屬下心中覺得奇怪,竹屋内的人就好像是知道我們要去搜尋一般,在前幾刻鐘便提早離開了屋子,直到我們發現的時候,院内爐子裡的碳火仍尚有餘溫。且除了藥碗,平常用的隻有兩副碗筷,由此可見竹屋内隻有二人居住。”
“可有查出竹屋何人所築。”在他的地盤裡,可由不得他人放肆。
“此人神秘,目前仍未見人回到竹屋,亦不曾發現其他線索。哦對了!”清和邊說邊從胸前衣襟之内拿出了一張折疊的宣紙,上前幾步遞給然王,“屬下倒是在其桌案上所題的詩句,看了覺得有點奇怪,便将它帶了回來。”
然王放下手中的血衣接過手細看,片刻過後,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微勾,他将宣紙遞還給清和,“你再仔細瞧一瞧,從第一列詩句的最後一個字開始,每列之間逐個遞上一個字念一遍。”
清和疑惑地挑眉看着然王,遂又将目光放在手中的宣紙上,按照然王所說的把字念了出來,“初,空,尋,少,主……”他言語微頓,片刻之間突然領悟,“初空尋少主!”初空,你終于出現了!
然王點了點頭站起身,下了台階走到清和身側與之平行,“本王記得很久以前,無愁曾提及過你們所有人員的大緻情況,鳳之弦子之名取之月份,于你們之前,所有的前任皆是在你們秘密上崗之後才悄然隐退,除了首陽。你的前一任是乏月,梅見的前一任是花潮……而初空的前任,正是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