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有聚會啊,你去不去?”
司遙坐在飛梭站邊的石椅上,把玩着手裡的通訊器,偏過頭看向身邊的祁淵。
祁淵抱着她抓回來的娃娃,愛不釋手,頭也不擡地回了一句:“你去我就去。”
司遙心中一動,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那明天我們一起去?”
祁淵終于把目光從娃娃身上扒下來,眼睛微微一彎,道:“好。”
當天晚上,司遙抱着自己抓回來的娃娃,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她其實很少參加聚會,因為大部分人在聚會上都是有同伴的,總是可以和人交談的,可她沒有。
她總是一個人安靜地站在角落裡看其他人侃侃而談,被光影隔出光暗兩個世界,像陰溝裡的老鼠爬出井蓋偷偷窺視外面的陽光。
尴尬又窘迫。
所以司遙對這些聚會能推就推,久而久之,也沒人邀請她參加聚會。畢竟她就像個透明人一樣,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現在不一樣了。
……
第二天一早,司遙就興緻勃勃地趕去上班,剛出飛梭,就瞥見一隻雪白的大肥貓趴在地上,正在懶洋洋地曬太陽。
“好可愛的小貓啊……”司遙被小貓掃來掃去的大尾巴勾得心裡癢癢的。
她蹑手蹑腳地走到貓咪面前,慢慢蹲下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在小貓頭上撸一把。
刺眼的陽光突然被人遮住了,小貓懶懶地掀開眼皮,掃了司遙一眼,可它并沒有警惕地豎起尾巴,反而發出一聲舒服的呼噜聲。
司遙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
她勾起嘴角,輕輕在小貓腦袋上摸了摸,小貓喵了一聲,用腦袋在她手心蹭了蹭,看起來十分黏人。
小貓通身雪白,圓頭圓腦的,下巴和脖子連在一起,幾乎看不見脖子,司遙撸了幾把,感覺小貓有些眼熟,而且越看越眼熟,和她之前在度山觀見過的那隻白色小貓很像,簡直就像是放大版的。
“是你嗎?”司遙嘀咕了一句,小貓仰起頭喵喵叫,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司遙還想摸摸它的腦袋,沒想到它以不符合它龐大體型的靈敏速度向一旁的一條小路撲了過去。
“哎,”司遙連忙站起來,“别走啊,你有名字嗎?”
她看了雙子大樓一眼,猶豫片刻後,還是跟着小貓走了,畢竟她來得早,現在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
這條路通往聯盟的公共花園,周圍種滿枝繁葉茂的梧桐樹,因為平時沒什麼人來往,所以十分僻靜,不少鳥兒在這裡建巢栖息,傍晚時分,總會有鳥雀離巢歸巢的身影。
……
小貓十分靈敏,但速度并不快,仿佛是故意引導着司遙往裡邊走。
司遙漸漸感到到了不對勁。
她下意識停下了腳步,小貓似乎也察覺到她的警惕,在她面前不遠處的距離趴了下來,仍是那副懶洋洋的神态,優雅地舔舐着自己的小爪子。
司遙眯了眯眼,謹慎地向前走了幾步,卻突然聽見側前方傳來一陣不太真切的争論聲。
她試探着向前走了幾步,聲音越來越清楚。
“你不好好在學校讀書,跑天酬來幹嘛?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馬上就要考試了,你複習沒有啊?!”
司遙微微睜大了眼睛——是阿珂的聲音。
另一道稚嫩的女聲同時響起,聽起來略有不服:“那些東西我早就學會了,不用複習我也能考第一。再說了,是爸爸叫我來天酬市的,媽媽也同意了,你幹嘛這麼兇……”
司遙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一步,透過樹木間的縫隙望去,看見阿珂和一個學生打扮的少女在交談。
少女戴着貝雷帽,膚白勝雪,長長的金發披在背後,血紅的眸子裡眼波流轉,雖然年紀極輕,但已經可以看出日後的絕世之色。
她的眉眼和阿珂看起來很相似,但五官細看起來還是有所不同,阿珂的五官要更加深邃鋒利,少女的五官則更加精緻柔和,頗為乖巧可愛。
“就算是爸爸說的,那你來了天酬也要和我說啊,你昨晚幹嘛不回家,在外面瞎晃悠什麼,你知不知道家裡人會擔心你的?!”
阿珂雙手抱臂,眉頭微蹙,低着頭一副盯着少女。
少女也雙手抱臂,微微揚起頭,嘴角下壓,頗為不服的模樣。
“我那麼久沒回來了,在外面玩一下都不行嘛,你總是管着我,煩死了煩死了。”
少女氣呼呼的,一腳踢飛了腳下的小石子:“我又不是你養的貓!”
阿珂揪着她的臉,使勁揉搓着:“你當然不是貓,你是我養的豬,等養肥一點,我就把你宰了。”
“你才是豬!你放開我,放開我,不放我咬你了噢,我真的咬了啊,我咬人很痛的……”
少女鼓起臉張開嘴,作勢要咬。
“你……”阿珂還想說些什麼,趴在司遙身邊的那隻小貓突然喵了一聲,以飛快的速度沖了出來。
司遙防不勝防,被小貓沖得腳下打滑,踉跄幾步,出現在她們眼前,少女似乎被她的突然出現吓到了,驚呼一聲後躲到了阿珂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