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師尊到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那身清冷孤傲的氣質,在配上他那張出塵絕色的臉,任誰瞧見了都會生出幾分敬意來。
他當初也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到最後才看清楚這個蛇蠍心腸的人。
恐怕那白慕來鏡家的目的就不是除祟,而是從一開始就盯上了他,白慕的目标是他!
隻是令鏡黎不解的是,那白慕竟然沒有來找他!
鏡黎趁着衆人不注意,一個翻身從屋頂躍下,混在了人群之中。
鏡瀚文又是命人端茶,又是讓人送水的,熱情的讓方慕予想拒絕都難,一進大堂,就連主位都讓給了他。
“鏡家主有所不知,今日俯身在空維身上的,并非那邪祟的本體,不過是他的一口氣而已!”
“啊?”
站在鏡瀚文身側的鏡城,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剛剛的驚吓還沒有消退,聽到了這話更是腿肚子打顫,“就隻是一口邪氣便如此厲害,若那邪祟來了又當如何應對啊!”
“仙師救命啊!”鏡城就差給方慕予跪下了。
鏡瀚文瞥了他一眼,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半點出息都沒有,轉念想到那邪祟,不禁歎了口濁氣。
“不知仙師可有什麼應對之策嗎?”
方慕予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的說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
“……”鏡瀚文皺眉。
方慕予将院子設好結界,叫衆人安心入睡,明日一早再商讨如何對付那邪祟。
鏡瀚文想給他換了一間寬敞的房間,被方慕予拒絕了,他依然要住在原來的小破屋裡。
鏡瀚文心想,仙師不拘名利浮華,當真是不愧師從缥缈九重。
鏡黎心想,那間寬敞的大房間離後院那麼遠,他又怎麼對自己下手,那後院的小破屋雖然小,卻可讓他近水樓台。
方慕予氣惱,若不是他把錢袋子落在了小破屋……
幾人心思各異的回了房間。
在回小破屋的必經之路上,鏡黎佝偻着身子,蜷縮在長廊一角,他的衣着破爛,眼睛卻在一堆破爛中顯得那麼明亮。
此時那雙明亮的眸子緩緩擡起,看向不遠處走來的素白身影。
他就不信,白慕會對自己來咬勾的魚兒視而不見!
他這麼做不過是順水推舟,相信要不了多久,白慕就會将他帶回缥缈九重。
想到此,鏡黎将身上的破布衣衫緊了緊,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在黑夜裡熠熠生輝,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見到白慕走近,鏡黎努力的施展自己的存在感。
白慕的視線與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相接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要達成了。
可誰知,那白慕的視線隻是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就移開了,像是沒看見他一樣,從他的身邊急速走過。
他走過了!他就那麼走過去了!
方慕予心心念念的隻有自己的錢袋子,哪裡有時間去管路邊的野孩子,那可是他賣了兩個多月的靈草換來的血汗錢,他可不能弄丢了!
回到小破屋的方慕予,見到自己的錢袋子安安穩穩的躺在床榻上,終是将心放回了肚子裡。
忙了一天,方慕予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今也的邪祟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一隻怨靈所化。
那怨靈感應到了他的存在,所以并沒有現身。
令方慕予感到疑惑的是,偌大的鏡府,除了鏡老夫人,竟再無一個女眷。
他想知道的答案,隻要去一次鏡家宗祠都會明了,隻是那鏡家宗祠在哪?
方慕予第四次施展瞬移術,原本想着能順利的找到鏡家宗祠,卻到了鏡家大少爺的卧房内,那鏡家大少爺正與小丫鬟纏綿在一起……
方慕予嘟囔了聲:“世風日下”,然後再次轉身離開。
方慕予第五次施展瞬移術,他來到了一間空曠的屋子,房間内施舍陳舊,暗紫色的簾子挂滿了灰塵,桌子上擺着馊掉的飯菜,這房間看起來不是給人住的……
方慕予捂着口鼻走上前,用折扇掀開簾子,入眼的是一張破爛的單人床,上面好似躺着個團子。
孩子?
鏡黎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鏡黎捂緊被子,任由汗水黏着他的身體,身體不自然的發抖。
被子裡似乎窩着個孩子,他是害怕了?身體不停的在發抖,方慕予柔聲細語的道:“小孩兒,我不是邪祟,你不要害怕~”
那孩子并沒有回應他,身體仍然不停的發抖,方慕予碰了碰他露出在被子外的一隻手臂,指尖觸到黏膩的冷汗,那手臂溫度低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