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再有幾月是不是院子裡就開滿花了?”
“差不多吧”
兩人坐在院子裡倒了茶,邊喝邊暢想着。陸凝想着自己院子外面已經長成的那些個白菜屯在地窖裡,不過這天氣雖然可以存放個幾日,多了卻是不行,還是得另想辦法。
腌白菜就挺不錯的。
林舟看這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興起,倒也有些意思,遂問道:“你們整日就隻這些事?”
陸凝斜眉看他:“你什麼意思?”
林舟:“姑娘家不都是撫琴作畫,做些修身養性的事?”
陸凝摘了一籃子花瓣回來清洗幹淨準備做花糕,聽到這話,她甩了甩手上的水,道:“我若是整日隻知道撫琴弄畫,你還能這般好好的站着同我說話?”
林舟難得被噎了一下。
阿钗在一旁憨笑着:“小林公子,我家小姐可志不在那些風雅事上”
“哦?那在什麼?”
陸凝輔一起身,吹開掃在臉上的碎發,道:侍花吃點心,聽話本子曬太陽,哪一樣不好?”
林舟想起她那屯了一窖的白菜,還有卷起袖子在竈上擺弄吃食的樣子,索性閉上了嘴。
正月初十那幾天,村子裡許多小孩子就已經提着花燈大晚上亂跑了。月亮很大,光亮照在每一個角落,不用光照明就能看的清楚。
阿钗正給林舟換藥,陸凝站在一旁磕着瓜子看“你這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好的差不多了,就這個腿還費點事”
阿钗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也才沒幾天,哪能恢複的這麼快”
林舟光着的上半身被人瞧着,面上微微泛着紅暈,他心道:一個姑娘家,怎麼還盯着男子的身體看?她都不避嫌的麼!
陸凝還真沒想太多,她邊嗑瓜子,腦子裡天南海北的想着,一會想這人的腿什麼時候能好?一會兒又想,等到上元節那日,這裡的花燈
一定好看,一定去見識見識。轉念又想,林舟這腿不行,出不了門,可惜了!
轉而又說道:“話本子上都說,像你這樣從外面撿回來的人,大多身世離奇,身懷武功,自然休養的也極快”
林舟面無表情的說:“我可不是那些世外高人”
陸凝吐了嘴裡的瓜子皮,說打量着他:“也是,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會武功的,沒被人家給廢了就好了”
林舟臉色陰郁了一瞬,不過刹那又消失了,陸凝并未發現,她繼續說着:“不過你這傷怎麼來的,身上那些看起來像是刀砍傷的”
林舟看着自己腰腹間已經将近愈合的傷口,沒回答她。
陸凝見他并不想說,也就不再強求,反倒語氣不滿,道:“不過你那匹馬,過兩日能下地了,你就自己喂吧。那麼大一匹馬,阿钗每日喂一回都要損掉幾根頭發”
林舟疑惑地看她。
“你看她那小小的個子”陸凝指着阿钗,道:“頭頂才堪堪到馬腿的位置,你那馬是不是分不太清草跟頭發的區别?”
阿钗弱弱的說:“小林公子,你就沒發現近來我頭發都稀少了些?”
林舟啞然了片刻,沒想到竟有這回事:“實在不好意思了,赤血食量比較大,
約莫他沒吃飽,所以才把頭發當成草了”
兩人一陣無語。
不過,陸凝也确實發現,這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但身量已經十分高了,若是站起身來,怕是比她高出兩個頭的高度。而且言談之間并不粗俗,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
“換好了!”阿钗站起來喊了一聲,陸凝才回過神,說“好了啊”
而林舟換個藥像遭了一場酷刑一樣,表面上裝的冷漠不在意,實際臉上的溫度從頭至尾都沒降下來過,他還當陸凝沒看出來。
走到外面,陸凝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阿钗“清水溪旁邊是不是有一些沒人要的木頭?”
“好像是有,小姐你又要幹嘛?”阿钗用一種習以為常的驚訝語氣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林舟這人整天在屋子裡呆着也太沒意思,就一條腿不方便而已,不用整日在床上躺着”
“那小姐是想做什麼?”
陸凝一敲她的腦袋:“這個等過幾日就知道了,你就想想今天中午我們吃什麼吧”
阿钗指着竈上的一堆白菜,苦着臉:“小姐,你今日不會又要吃白菜吧?我都快成吃白菜了,實在有些吃不消”
陸凝也吃的有點膩,問:“還有菜什麼可以做?不妨,你問問林舟,看他想吃什麼?”
于是阿钗也學着陸凝的樣子,沖屋内喊了一聲“小林公子,你晌午有想吃的東西沒有?”
林舟在屋内聽到這一嗓子,想起這幾日見這主仆二人每日都是白菜,以為隻有白菜可吃,買不起别的,自己當然也不好挑挑揀揀,于是道:“白菜就挺好的”
陸凝:......
阿钗:......
阿钗:“小姐,我還是自己看着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