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結了帳出門,陸凝頗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倒讓你破費了”
秦棋擺擺手“嗐,算不得什麼,朋友之間不就是這樣?更何況這些東西也實在沒什麼,你再說,我才是羞愧了”
路上人聲熙攘,兩人說着就往千味居走,冷不防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鳴聲,陸凝往身後瞧時,就見一匹烈馬迎面沖來。陸凝站的靠外,竟被帶的朝身後趔趄了一下,青蘿和冬秀沒反應過來,倒把秦棋吓了一跳。
陸凝站穩腳步轉回身表示沒事,她身後那被她撞到的小姑娘,應當也是吓到了,面色發白。
她歉意地朝人笑了笑,問“沒事吧?”
那姑娘低聲細氣地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而後才擡起頭來道:“無事” 說着,就跟着身後同樣衣着的姑娘急步離開了。
“小姐,你沒事吧?”青蘿着急問道
“對啊,阿凝,沒被撞到吧?”
陸凝笑了笑“别擔心,就是不小心退了幾步,無事”隻是方才那些馬匹,看那騎馬的人身着華麗,不像平常人,她問“剛才那是什麼人?”
秦棋道“嗐,那位不就是我們太子麼”
“太子?”之前宴會上聽别人說寫這為太子,據說行事大膽肆意,莫不就是這位?陸凝暗暗想着,卻聽秦棋又說“對啊,聽說行事慣是嚣張,但深得皇上喜愛,就這般行為,誰也拿他沒辦法”
她戳了戳陸凝的衣袖,低聲道“下次碰上這太子爺,能躲就躲遠點”
陸凝點點頭。
“對了,前幾日不是說京中時興去梨芳樓聽戲麼,今日時間還早,不如現在去?”
陸凝隻聽過廬山村裡請來的戲台,還沒去過戲樓,就有些好奇,道:“好啊”
兩人帶了丫鬟直奔梨芳樓,到地方進去一瞧,果然已經滿座,甚至連旁邊站着的位置都已經擠滿了人。
看這樣子,今天是聽不成了。
“這戲樓這麼紅火嗎?”陸凝看着裡面那麼多人,不由問道“這裡面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秦棋拉過她,說:“那可不,聽說裡面的台柱胡翎玉唱功可是一等一的好。不過,看來今天又跑空了”
陸凝問她:“你來許多次了?”
“三四回了吧,每次人都滿座,所以每次都沒進去聽過”
兩人說着走出來,秦棋道:“算了,下次有機會再看吧”
到了午膳的時候,到了千味居,她們找了一出雅靜的地兒用午膳。
說起上次花宴上陸筠的态度,秦棋道:“不過說起來,你畢竟也是陸府的嫡女,怎麼陸筠對你态度這樣無禮”
陸凝将一塊松糕送進嘴裡,說“興許,一山不容二虎,一府不容二嫡?
她哈哈笑了“你這說的有理,從前陸府隻她一個嫡女,事事以她為先,以她為尊,現在多了你一個,可不就心裡有些抓撓了”
陸凝看了一眼窗下來往的人流,笑了笑“口舌之争,沒什麼好在意的”
“你倒大方”她夾了一塊青魚放進陸凝的盤子裡“你嘗嘗,這兒的招牌菜”
陸凝嘗了嘗,果然肉質鮮美。
千味居不似望江樓,多是尋常食客。彼此挨得近,連旁邊人說的什麼都聽的清楚。
兩人正吃着,就聽見隔壁桌子上一個婦人哀聲歎着氣,道:“聽說老張家的女兒也丢了,這個月都丢幾個了?官府那邊也沒個交代”
她身旁的人跟着說:“人丢了這麼久,肯定是被拐子給帶走了,說不準早出了京城,我看呐,這官府找不到人”
婦人說:“這時候,倒是幸運自己家的是兒子,否則,說不定哪天也落入毒手了”
“可不就是,我家旁邊那幾戶有女兒的,最近簡直将女兒看的跟眼珠子似地,生怕丢了”
兩人唠唠叨叨又說了些其他的,陸凝聽了個大概,問道:“京中最近總是丢女孩子?”
秦棋也聽見了二人的對話,但她知曉的不太多,隻從說書的那裡聽到一二,道:“許是這樣,已經驚動了官府,你沒瞧見剛才大街上到處張貼着尋人的告示麼”
她這樣一說,陸凝才回想起來,似乎是這樣。
“丢的還都是姑娘,說不準拐去哪裡了,官府至今還沒找到人,連拐子的人影都沒找到。
陸凝道:“聽起來丢的都是尋常人家的姑娘,這拐子也是有心計”
秦棋點頭贊同:“說的是,要是丢了一兩個官家女,這事可就大了”忽然想起過幾日宮中宴會:“對了,過幾日,聽說宮裡有宮宴,屆時你去不去?”
“什麼宮宴?”
秦棋說“過幾日容妃回宮,要辦個小宴,邀了衆多官家夫人小姐,陸府應當也在内,你不知道?”
陸凝搖了搖頭,上次去了一次花宴,回來陸筠就折騰了這麼一出,若是再去,說不定她回來又打什麼注意,于是便說道“倒是不清楚”
秦棋便說“你若是去,到時我們也好有個伴兒”
陸凝道好,又忍不住笑了笑,說:“這京裡權貴人家的宴會還真是多”
秦棋感歎:“後宅的人啊,整天沒什麼事,不就靠這些消磨消磨時間麼。你知道這後宅三大樂事是什麼嗎?”
“什麼”
秦棋咳了兩聲,一本正經,道:“自然是聽戲,吃茶,葉子牌,這哪一樣不得聚個幾人來才有意思?所以才三不五時地有個小宴嘛”
二人哈哈笑了一陣,用過了膳,秦棋又同她說了些京裡的名人趣事,哪家夫人秉性如何,哪家小姐飛揚跋扈,她說的眉飛色舞,陸凝聽的眉眼彎彎,直到西落西山,才恍覺已經這麼晚了,于是各自道了别,才算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