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戲唱完,三日的戲份算是徹底結束了。
秦棋意猶未盡地道:“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梨芳樓每日座無虛席也不是沒有道理”
芳惠道:“我母親去了幾次,次次落空,才一惱之下将人叫上門來唱”
秦棋:“杜夫人闊氣,這回是我們托了福了”
陸凝說:“那主場的胡翎玉确實有些本事”比她從前在山下聽的大戲好聽不少。
芳惠笑了笑,說:“就是有這本事,胡老闆才不是人人都請得起的啊,這回還是我二叔和梨芳樓的掌櫃的有些相識,才能請到人”
說起京中時興的那些玩意兒,三人當即又約好了改日一同去吃茶。
“說起吃茶,改日我們去半日閑,邊吃茶邊聽故事,那多有意思?”秦棋道。
陸凝好奇:“正巧前幾日路過一次,聽人說那裡書說得不錯?”
她想起書坊裡的那人,當時說的就是半日閑,隻不過那次她隻是路過,卻沒進去。
芳惠就調笑道:“那是她的老去處,隔三岔五總要去一次,你若是在杜府找不見人,去半日閑,一準兒能找到”
幾人哈哈推搡着笑了一陣兒。
約好去吃茶那日,陸凝換了一身便宜出門的衣服,出府時,剛巧看到陸銘臣也一道出門。
“大哥也要出門?”陸凝問道。
陸銘臣手上拿着東西,身後跟着小厮,道:“哦,出門有些事,你這是?”
“閑來無事出去走走”
“早些回來,别在外耽擱太久了”陸銘臣随意叮囑了兩句,就先一步出門了。
陸凝緊随其後,出了門找到秦棋。她和芳惠兩人拉着她上了車,笑嘻嘻地說:“今日運氣好,得了兩張梨芳樓的票,今日我們改道去梨芳樓,感受一下現場聽戲的氛圍”
陸凝懵懵地跟着一道去了。
裡面人依舊很多,但戲聽了半晌,她們才知道,今日那胡老闆竟然不登台,陸凝調笑似地看向秦棋:“難怪你今日得了票了,原是正主不登台啊”
秦棋也十分喪氣:“又白跑一趟!”
幾人正歎息着,正歎息着的秦棋扯了扯兩人的袖子,指着方才走過去的一個身影,道:“哎哎,你們看,剛才那人”
“什麼?”芳惠一臉茫然。
陸凝看過去,發現那身影有些熟悉,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哎呀,那不是胡老闆嘛!她今日不登台,所以就沒上妝”
芳惠:“這不是很正常?”
秦棋:“我還沒見過這胡老闆沒上妝是什麼樣子呢”
陸凝:“你難不成還要追到人家面前去?”
“有何不可?”秦棋嘿嘿一笑,從位置上起來,讓冬秀幾個在位置上等着,拉着兩人穿過人群往梨芳樓的後院走了進去。
“這不合規矩吧?”芳惠擔憂地說道,“萬一被人家趕出去就丢人了”
秦棋道:“哎呀,不過一個戲樓而已,哪那麼多規矩,你看阿凝就比你爽快”
陸凝正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四處看着,聞言嘿嘿笑了兩聲:“我也挺好奇的,應當,沒事吧”
戲樓後院不大,前面胡老闆的身影一閃而過,幾個人連忙跟上去了,轉身的時候,哪胡翎玉正嘴角帶笑的看着她們。
“幾位姑娘跟着奴家,有何貴幹?”
三人一時愣住站在原地,陸凝詫異,這人不是常去書坊的那個?原來她就是梨芳樓的胡老闆?
秦棋難得有些尴尬,僵笑着,道:“您是,胡老闆?”
“正是奴家,你們跟來後院有事?”
秦棋:“啊,這個”
陸凝解釋道:“啊,是這樣。方才在前面茶水喝的多,有些内急,故而一時莽撞跟進來了,還請見諒”
“是你?”胡翎玉才看見陸凝似地。
陸凝笑笑:“前幾日眼拙,沒認出胡老闆”
胡翎玉擺了擺手,言語溫婉,手指了指方向,道:“茅房在那邊,待會兒好了就趕緊出去吧,這裡不讓外人進來”
說罷,她轉身離開了。
秦棋和芳惠往她身邊湊了湊,道:“可以啊,阿凝,機智啊!你見過她?”
陸凝:“偶然碰見過兩次。好了,我們趕緊出去吧”
三人互相看了看,簡直不知道剛才做賊般的行為是為什麼,一時灰溜溜地趕緊回去了。
秦棋道:“雖沒聽到戲,但今日見到了胡老闆的真容,也算是小有收獲了”
陸凝疑惑:“她的真容有這麼稀奇?”
芳惠:“不過一張皮相,有什麼稀罕的,不過是每次過府唱戲,旁人都卸了
妝來領賞,隻有她一直帶着戲妝,所以不少人沒見過戲妝下的樣子,久而久之,傳的有些稀奇罷了”
幾人說着出了門,沒注意到身後久久注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