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啟蟄還不願意相信,賀扶無奈揉揉眉心,自己解釋道:“昨夜溫小姐為了躲避彭昭來了我們屋裡,但卻意外發現這院中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姑娘,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躲了起來,但卻被那姑娘施了迷藥,所以才會有你看到的那一幕。”
溫餘有些疑惑:“賀大人如何知道彭昭來我屋裡了?”她依稀記得自己昨夜并沒有同賀扶說這事。
賀扶輕笑一聲:“猜測,賀某覺得那彭昭看溫小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在昨夜感到意識開始模糊後便猜想可是那彭昭母子所為,正要去找你,你便過來了。”
說罷,賀扶看向溫餘,柔聲詢問:“賀某說的可對?”
溫餘點頭,又搖頭,她道:“大體對,但我不是為了逃才來這兒的,我把彭昭給敲暈了,擔心你們才來這邊的。”
“那便多謝溫小姐關心了。”賀扶起身穿上鞋,整理整理衣擺。
啟蟄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懵道:“那彭昭不就是個孩子嗎?他為何要去你屋裡?”
“他是侏儒,看着是小孩子,年齡說不準比你還大呢!”溫餘解釋道。
啟蟄一臉驚訝,嘴張得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那你……”
沒等他開口問溫餘的情況便聽屋外響起一聲慘叫,聽聲音應當是彭昭的母親。
“難不成是她看到彭昭暈了?”溫餘疑惑道。
被彭昭母親的聲音一驚,啟蟄原本的驚訝瞬間轉變為氣憤,他平時最恨欺辱弱小之人,竟還使這般下作的手段,着實可恨至極!
他起身拿了劍就推門出去,“敢設計害我大理寺的人,看我不收拾你!”
說罷,他将門一甩,直直向叫聲的來源走去。
賀扶看着他怒氣沖沖的背影,無奈道:“還是這般莽撞。”
“賀大人我們也快些去看看,敢算計我,看看他們有幾個膽!”
說罷,溫餘拉起賀扶的手便要走,賀扶掙脫無果後也隻能被她拉扯着前往彭昭的屋子。
一進門,溫餘便看到啟蟄揪着彭昭母親的衣領,怒斥道:“想着法兒的欺辱姑娘,簡直是流氓、登徒子,不要臉!”
彭昭母親沒有回話隻是哭鬧着想要掙脫,“哭哭哭,哭什麼哭?做得這般熟練,被你們欺辱過的姑娘定不止一兩個,你還有臉哭?!”
溫餘暗暗蹙眉,那被啟蟄拎着的婦人雙目瞪圓,額上冷汗直冒,直愣愣盯着床腳,倒像是被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吓哭的。
而且,“彭昭呢?”
溫餘在屋中看了一圈,竟是沒有彭昭的身影,她分明記得昨日将彭昭敲暈在床邊。
賀扶走到彭昭母親盯着的地方,緩緩蹲下身,地面幹淨卻隐約能聞到一絲血腥氣。
他在地上四處摸了摸,無果後又擡眼去看其他地方,最後在床腳處發現了血迹。
伸手去摸,顔色已經有些暗沉了。
“行了行了,别罵了。”溫餘看啟蟄罵得起勁,上前阻攔。
雖然她心中也氣,但如今還是彭昭消失一事更為蹊跷。
是他醒來後自己離開了,還是出了什麼事呢?
他若是真的醒來後自己走,定然會告訴自己的母親,但看彭母這般神色,應當也是不知道彭昭的下落,那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難不成是昨日的那個姑娘?
“這事有蹊跷!”溫餘拉着啟蟄的手臂。
啟蟄正在氣頭上,沒好氣道:“有什麼蹊跷?他們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
“彭昭不見了!”
聞言,啟蟄才反應過來,他确實從一進門起就隻看到了彭母一人。
他放開拎着彭母衣領的手,猜測道:“難不成是事情敗露自己跑了?”
此刻彭母已經止住了哭聲,在被放開後順着牆壁慢慢滑下。她目光呆滞,聲音嘶啞,看着賀扶所在的地方,愣愣道:“是她……”
“她?”啟蟄皺眉,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是她,她回來報仇了,是她的鬼魂……”
“怎麼又扯到鬼魂了?”啟蟄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溫餘扯扯他的袖子,道:“先閉嘴。”
啟蟄噤聲後,彭母繼續道:“是她索命來了,她恨她弟弟,是她索命來了!!”
說罷,她看向屋門,手腳并用,瘋了似的往前沖,像一隻失去理智的怪物一般。
“她說的是彭昭的那位姐姐?”賀扶站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血。
“不是說他姐姐外出了嗎?”溫餘想起昨日彭昭說的話。
“他說不準是在騙你呢?”啟蟄也上前幾步,“我們快點跟上吧,看她這樣子可别沖到街上亂咬人!”
“好,走吧。”溫餘附議。
四人跟着彭母來到前院,見她撲在房檐上懸挂的那泥娃娃下方,重重磕着頭。
不過片刻,額上就血肉模糊,但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繼續磕着,一邊磕頭還一邊叫道:“求你,不要帶走我兒子,不要帶走我兒子,我知道你恨,但他可是你弟弟啊,我求你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