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堵着的人也都看向賀扶,他隻好微微一笑,道:“大理寺卿,賀扶。”
此話一出,衆人皆面面相觑,無他,隻是這大理寺卿的名頭一說,那這人定不是什麼好惹的,念此,他們不由忌憚,拿刀的手都有些顫抖。
而領頭之人卻咬咬牙,事到如今,就算是他們收手放他們出去,肯定也逃不過一死,還不如做到底,徹底讓他們出不去。
他沖啟蟄扯出個笑來,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大人,還請大人莫要怪罪,小的這就放你們走。”
他笑得谄媚,看着啟蟄心裡不由地犯惡心,沒等賀扶提醒便将劍拿開,“早這樣不就……”
“上,放他們出去也逃不過一死,殺了他們!”那人立刻站回人堆裡,發号施令。
那些人隻猶豫了一瞬,便揚起刀沖上前去。
反正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殺個平民和殺個官員也沒什麼區别。
啟蟄閃身和三四人纏鬥在一起,其餘的人都沖着賀扶三人過去。
“帶着唐姑娘躲起來。”賀扶擋在前面,輕聲道。
溫餘知道自己如今的能力不足以和這些人硬碰硬,與其呆着這裡拖累賀扶,不如先保護好自己。
她點了點頭後拉着唐春一起往屋内躲去。關上門,外面的刀光劍影便不會傷到自己。
溫餘趴在門邊上,看着院中的情況。平日裡的賀扶總是慢條斯理的,一副溫潤君子的派頭,但若是打起架來卻是果斷利落得緊,就算是赤手空拳對着那拿着刀的幾人也是不落下風。
“你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唐春突然開口。
溫餘轉過頭,對上她探究似的眼,斟酌片刻後如實回答:“為了尋找一個組織的線索。”
“組織?”唐春皺眉。
“五年前鎮中曾發生一起新娘失蹤案,犯案人便是這組織的一員。”
溫餘頓了頓,以外面的情況來看,去問那些人怕是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就是不知面前的這位唐姑娘可知曉當時的事情,能否提供寫些線索什麼的。
“你,可知曉那人的信息?”
唐春垂眸,随後緩緩點頭,道:“知道一些,不知能否幫上你們。”
有線索就好!
溫餘喜出望外,上前抓住唐春的胳膊,問她:“能幫上,唐姑娘直說便是!”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唐春的眼底帶上幾分堅決,溫餘也認真起來,聽她說。
“你們一定要幫彭柔讨回公道,一定要讓這個鎮子的人付出代價!”
溫餘重重點頭,道:“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的。”
見溫餘這般堅定,唐春也放下了心中的顧慮,她娓娓道:“那個失蹤的新娘叫盼兒,學過一些醫術,那個男人是她從鎮子外背回來的,那時他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盼兒就将他帶回家照料,等他醒來後得知他叫阿玄,除此之外也不知他的身份,當時很多人都勸她小心,可她卻說阿玄不是惡人,這樣來回幾次,也無人再勸她了。”
“這麼說來,盼兒是那個阿玄的恩人,可按照當時報案記載,那男人最後将盼兒給殺了。”溫餘想起來時路上賀扶告訴自己的消息,又聽唐春這麼說倒是替那位盼兒感到不值,“恩将仇報啊!”
唐春卻搖搖頭,道:“那時假的,是盼兒的夫家編造的。”
溫餘一驚,“編造的?!”
“嗯。”唐春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盼兒無父無母,家中之事向來是自己操持,但阿玄來後卻是日日守在她身邊,他雖不善言辭,行動卻不怠慢分毫,打水掃灑樣樣不落二人就這樣生活了許久,直到有一天阿玄外出打獵被困,一回來便得知盼兒被一戶人家擄去同自家癡傻的兒子成親,當晚他就前去救盼兒。”
“所以新娘失蹤的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溫餘蹙眉。
“新娘沒有失蹤。當晚夫家人就發現了,他們人多勢衆,硬生生将盼兒從阿玄手裡搶了過來。之後阿玄就被他們給關了起來。”
“那之後呢?”溫餘繼續追問。
唐春輕輕歎了口氣,道:“盼兒被他們以教訓的名頭生生打死,阿玄也沒了生的念頭,便自戕了。當時恰巧遇上官府追查,他們便将一切都推在阿玄的頭上。”
“原來是這樣。”溫餘長長舒了口氣,雖然沒有什麼關于劍蘭花紋組織的線索,但知曉了五年前舊案的真相也是沒有白來一趟了。
她本為盼兒同阿玄的故事感到難過,但難過後又是一陣氣憤,那麼狠毒的一家人,如今竟還逍遙法外,沒有得到絲毫懲罰。
她握了握拳,問道:“那盼兒的夫家如今在何處?”
唐春看向屋外——那個剛剛領頭叫嚣此時卻被啟蟄壓在地上瘋狂求饒的男人。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