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語氣有些森然:“我可沒說過要和你們合作啊,自始至終我的盟友隻有一個。”
溫餘背後起了一層冷汗,“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一切結束之後你和賀大人還有交易嗎?”
“對啊。”褚月點頭,“那交易是一切之外的,與這裡的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所以……”
褚月停住了,溫餘心中卻更悚然,“你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你也不用擔心,因為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想要把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後我自然會放你離開。”褚月的笑收回。
“這裡不适合說話,我們還是先出去吧。”褚月轉過頭,“帶着他。”
溫餘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要怎麼帶?
讓她帶?
褚月帶着溫餘,溫餘背着那人一起回到那個滿是鏡子的密室,溫餘看着四面八方熟悉的臉孔隻覺得腦子有些發暈。
“我現在就要待這裡?”溫餘将背上的那人放下,絲毫沒有在意身上的血污。
“對。”
“那你呢?”溫餘繼續問。
“我要再去找些東西。”
她現在在暗處,若是不刻意尋找沒有人會發現她的蹤影,更何況她既然敢來那就一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以她對這樓中的熟悉程度,賀扶怕是很難将她抓住。
除非……
褚月離開,順便帶上了門。
溫餘扶額,自己被關在這裡了,不知賀扶能不能找到自己。
她閉了閉眼,若是這裡有比褚月更為了解這紅樓的人就好了。
比如,這樓裡的主人?
念此,溫餘不由歎了口氣。
這樓裡的主人又為什麼會幫自己呢?
忽然,溫餘感到手指一陣濡濕,她下意識地收回手去看,隻見那人正奮力往自己這邊爬。
剛剛的濡濕感,是他手上的血迹。
“你……”溫餘仔細觀察了他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問:“你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說完,溫餘才意識到面前這人聽不到别人說話,隻好湊近了些去看他。
他的手筋已經被挑斷隻能用盡全身力氣去往懷裡放。
溫餘看懂了他的意思,上前将他翻了個身後挑開胸前的衣服。
“抛——妻——棄——子”
溫餘費力辨認着他胸前被用刀刻上的字,得出結果後擡眼看向男人。
他雙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搖擺着,仿佛是壞掉的木頭娃娃,駭人得很。
溫餘秀眉微蹙。
抛妻棄子?可據她所知這崇安縣令應該隻有一個私生子,除過這些對自己的正房是萬分寵愛的,就連“去世”後也是将家财都留給了妻兒。
怎麼會抛妻棄子呢?
難道這其中另有隐情?
溫餘将一切都重新梳理了一遍,這所謂的“私生子”莫非才是他真正的孩子?
……
“賀大人,您莫不是打算就這般看我一宿?”謝舊面露不悅。
賀扶坐在桌邊斟了一杯茶,“謝公子還是不願意承認嗎?”
謝舊問:“承認什麼?您莫不是認為那柳敏娘是我殺的?您可要知道,我們三個人是一起走的,我有沒有時間動手您還不知道嗎?”
賀扶放下茶杯,“賀某是說,謝公子的真實身份。”
謝舊頓了頓,“如您所見,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香料店老闆罷了。”
賀扶站起身将放在一邊的木匣子拿過來,将那雕刻了花紋的一側向他展示出來,“這樣的雕工着實精緻,不知謝公子可眼熟?”
謝舊隻看了那匣子一眼,“沒見過。”
賀扶不急不緩地打開盒子,從其中拿出一塊桃花狀的木雕,“那這個呢?”
謝舊一眼便認出來那是之前溫餘送他的那塊木雕。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膛,空空如也。
“不知您能否為賀某解釋,這木雕是如何在我們所有人之前進入那個密室的?”賀扶歪了歪頭,這東西早在他跟着褚月進如密室時就發現了,隻是按下不表,等着謝舊的下一步動作。
謝舊沒有說什麼。
“紅樓殺人的傳聞聽起來可怖,一夜之間能讓八人盡數喪命也着實厲害,不少人猜測這是一座鬼樓,又或是這裡的主人是個絕世高手。一開始我也這樣認為,所以在進入紅樓時下意識地懷疑還那位一言不發的黑衣人,可沒想到他是第一個死的,而且是被甯千山殺的。”
“所以,事實卻并非如如衆人猜測的那般。紅樓的主人不用殺人,甚至不需要會武功,他隻需要隐藏在人群中,順水推舟将看似毫無關系的賓客之間的恩怨一一點破,他們就會自相殘殺。”
“您說賀某說得對嗎?謝公子?”賀扶面上帶着笑,又忽然改了口,“不對,賀某或許應該叫你為,鄭愈,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