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系統才答道:“我們在前世……曾是舊識。”
白皊一瞬間不知道怎麼接話,她睜眼看着黑暗的帳篷頂部,耳邊是暴雨敲打在帳篷上的嘩啦聲,她想,系統見過自己前世的死亡……那他是怎麼變成自己體内的一個系統的呢?他又是……怎麼看待自己這個轉世的全新靈魂呢?
“宿主不必多想,你不會有前世的記憶,無需擔心什麼,你是全新的你。”系統聲音溫柔。
“我還沒問過你呢,系統,你叫什麼名字啊?”
“本系統……”系統的語氣好像要拒絕,但他猶豫了,停頓了一秒,“鳳凰,我叫鳳凰。”
“原來你是鳳凰啊!”白皊的語氣染上了欣喜,“真厲害。你一定是個大妖吧!”
白皊想要追問,但鳳凰打斷了她,“都是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宿主,休息吧,充足的休息有利于從負面妖力中康複。”
白皊感到有些抱歉,“對不起,我不提了。”
她想起今天晚上有些急切想提升自己的焦慮,決定聽從鳳凰的建議,好好睡覺,不要被負面關注煉化來的妖力影響到。
“晚安,鳳凰。”
白皊在雨聲中很快睡着了,可過不了一會,突然醒了過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醒了,隻覺得非常緊張,她本以為是鳳凰說的負面妖力的影響,但她又想起,妖們對危險是有很強的預感的!
白皊立即拉開帳篷,來到外面,大雨還在嘩嘩地下着,她忽然順着直覺轉向一個方向,那邊好像是山峰的方向,但在深夜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白皊這裡一個手電筒的光亮,周圍大雨傾盆,白皊像被水氣隔絕了。
突然,另一個嘉賓的帳篷那邊傳來狗叫,是獵人史密斯那條大黑狗!那邊的帳篷很快也有了響動,亮起一盞燈,不一會,史密斯來到了外面,腰上挂着手電。
“史密斯!你那邊怎麼樣了!”白皊叫他
但獵人沒來得及理白皊,他沖進雨幕,拉住狂叫着的黑狗試圖安撫它,但黑狗看到史密斯出來,反倒叫得更加厲害,咬着自己的狗鍊,奮力掙紮,狗鍊突然斷開,黑狗箭一般沖進黑暗的雨幕裡。
“安迪!!”獵人大叫着黑狗的名字,也沖進了雨中,腰上挂着的手電筒光芒迅速遠去了。
“危險啊!别去!這麼黑你去了怎麼回來啊!”白皊大聲喊着,心下一橫,也跟着沖進了雨幕,沒關系,她是饕餮,是大妖怪,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能應對。而史密斯隻是個普通人類,他去了,遇到危險多半無法應對。
這時,遠處隐隐傳來轟隆聲。兩個帳篷的嘉賓和攝影組的人都醒了過來。不一會,幾個套着雨衣的工作人員跑過來,小團驚慌地問他們,“白皊呢?白皊去哪裡了?”
兩人一同去了旁邊男士的帳篷,發現白皊、史密斯和黑狗都不見了。
“他們沖進雨裡了。”武彬沉着臉說道。
剛一聽說這個,周松然立馬返回帳篷,出來時背着他的背包,就要往雨裡沖。大家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拉住他。
“你瘋了!這種天氣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一個工作人員死死抱着周松然的腰部。
“剛才那個聲音可能是山洪或者泥石流,你确實不能出去!”武彬也拉緊了周松然的袖子。
周松然掙紮不過,終于脫力跌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說着什麼。
扛着攝影機的攝像大哥居然還在拍,他上前幾步想聽清,隻聽到一個“白家村……”
周松然突然擡起頭來,一把将攝影推得人仰馬翻,趁着大家都愣神的功夫,飛快爬起,沖了出去。
而那位攝像大哥也是個猛人,居然拎着設備就追了出去。他全程一言不發,在周松然身後緊追不放。
剩下的人反應過來,但也沒人追出去,工作人員終于逮住機會,一股腦地說:“塌方了,說不定還會有泥石流!你們絕對不能出去,節目組說暫停拍攝,等雨停了就會有直升機來接走我們!”
他說完,其他人都沒什麼反應全都擔憂地望着之前幾人離開的方向,雨聲雷鳴不絕于耳,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了雨幕中的這幾盞燈,燈光以外就是幽深不知深淺的黑暗,和延綿不絕的暴雨。
周松然沒想到還會有人追出來,他一心隻想着不能讓白家村的人在自己眼前出事,白皊一個女孩必定迷失在暴雨裡。他也沒管身後追來的人,沖着記憶裡白皊史密斯離開的方向奔跑,白皊是追着史密斯去的。
“白皊!!白皊!”他呼喚着,突然踩到了一從滑膩的草葉,一下跌坐在地,順着慣性在地上滾了一圈,雙手,渾身都是泥濘。
周松然忍着渾身疼痛,擡起頭卻看到面前伸着一隻手。他朝上一看,在雨水裡勉強分辨出這是那位白天拍攝自己和白皊的攝像,應該叫王曦。
王曦一手拎着攝像機,一手将周松然從地上拉起。他在嘩啦的雨聲中大聲說:“往那邊去!”指了一個之前周松然前進方向稍有不同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