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轉過頭朝小二喊了一聲,“小二,麻煩把這些給打包。”
衙門停屍房。
京墨到的時候,許鹿竹剛剛與崔師傅說完話。
他将手中的打包食盒拿起來,在她眼前晃了晃,“遇陽酒樓的,你不嫌棄吧!”
許鹿竹不帶一絲猶豫的接過他手中的食盒,“我都快要餓死了,不過我們别在這裡吃,拿回家吃吧!”她倒不是害怕,而是認為有些不好意思,人剛剛死不久,屍骨未寒,而還在這裡吃東西,吃的還是死者去世的那家酒樓的菜品,實屬是太過了。
京墨眼睛微微睜大,摸了摸鼻子,“我們現在回去恐怕不能好好吃飯。”
經他提醒,許鹿竹這才想起來,今天能出來,還是京墨帶自己偷摸跑出來的,回去肯定要跪祠堂。
“那我們去哪吃?去南栀家?”
“南栀恐怕不會回去那麼快,州爺爺對我現如今也不是很友好。”
他忽而又拍了拍腦袋,“我怎麼就忘記那個地方呢?鹿竹,我們之前一直愛去的那個破損的涼亭呀?”
京墨說的是村尾一個破損的小涼亭,由于涼亭頂上空了一塊,以至于不能擋雨,長久以來,大家都不去那裡了,導緻雜草叢生。
但京墨心情不好時,就愛去那裡待着,許鹿竹找不到京墨時,隻要去那基本上都能找到。
兩人去到了涼亭。涼亭所在位置的地勢較高地,從上往下看,能看到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可惜,有一道菜,你不能嘗了。”
“是那道“金鑲滿玉”嗎?”許鹿竹将菜一一擺放出來。
“對,你也知道?”
“嗯,剛才讨論案件時知道的。”她又問,“這次的案子,你又打算參與?”
他伸出五個手指頭,“這次,五十兩銀子。”他眼中對金錢的欲望滿滿,在那雙冒着金光的眼睛可以看出。
莫大人這次怎麼又舍得下血本了,給他那麼多錢,以免他偷懶?
京墨解釋,“這次因為有西疆人,所以上面的很是重視,也是個緊急的案子。”
許鹿竹嘴裡面大口大口吃着飯菜,同時點頭,算是對京墨的回應。
京墨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慢點吃,這都是你一個人的。”
許鹿竹用力咽下嘴裡面的食物,繼續說道,“整個酒樓廚師十二人,小二有八個人,雜役五人。”
京墨:“那負責做甜點的廚師是哪幾個?”
“有四個,已經在衙門候審了。”
許鹿竹吃着吃着,忽然放下了筷子,神色嚴肅的看着京墨,“我突然意識到,那四個人身上不是都中了毒嗎?而其中兩個人身上還同時中了蠱。京墨,那兩個中蠱的人,情況和羽涅的很像,但沒有羽涅的那麼嚴重。”
京墨捏了捏指尖,沉思了一會。神情松懈,“羽涅整個人都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至于他們之間有沒有關聯,一時半會還真的不知道。”
若是詢問他,不見得會聽到實話。
“對的,羽涅身上的毒和蠱,很嚴重,如果那四具屍體的情況是一分,那麼羽涅的情況就是接近十分。”許鹿竹道,她這還是以十分制計算。
京墨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好吃飯些,羽涅的事情我們先不要管,先把這個案子給查清楚了,畢竟五十兩銀子,鹿竹,五十兩銀子啊。”
許鹿竹歎氣,“我知道了,五十兩銀子,還不夠你花幾天的。”
州南栀正在衙門看着他們整理出的關于四個死者的身份資料。
姜原,本地人,做茶商生意,賺些小本生意。家裡四個人,其分别為妻子,一個六歲的兒子和四歲的女兒。
王逍,京城人,未成家,曾經是一位大戶人家的侍衛長,因為賭錢被主人家趕了出去;而其他兩個西疆人,其身世背景還未知。
而依據這資料,目前的情況,先從姜原身上入手是最快的,她輕輕喚了一聲,“方冷。”無人回應。
州南栀擡頭,隻有木臨坐在位置上。
她這才想起方冷還在着手調查那兩個西疆人的身份。
“木臨,你抽個時間暗中去姜原家裡面一趟,探實些情況。”
他不動,微眯雙眼,打量着如今的州鋪頭,“州南栀,我這才從外地回來,你就把我當做你的下屬,雖說師父提拔你當上了這個鋪頭,但我可不承認,你不要命令似的吩咐我。”
州南栀未說話。
他雙手環着胸,整個人靠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往後仰,嘴裡哼哼了兩聲,不屑意味明顯。“我不就是比你晚進兩個月嗎?州南栀,你一介女子,牛氣什麼,到頭來,還不是要在家相夫教子。不要以為自己辦了一個案子,就真的能坐穩鋪頭這個位置。”
州南栀眼神冷冷的看着他,頓了一會,緩緩啟唇,“是的,隻是比你早進兩個月,但就是這兩個月,我還算作你的師姐。”
木臨将劍狠狠丢在桌面上,立刻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極具挑釁的目光和語氣,“哦,那又如何?”
“如何。”她臉色依舊平靜,“我說去姜原家裡走一趟,你若不想去,那你想幹什麼?”
“我認為先去查那四個甜點廚師。”
這也是必要的,州南栀打算讓京墨去,他認識的江湖朋友多,對于查這些更加得心應手,但如此,她點頭答應,“好,随你。”
州南栀自然不想與他起太多沖突,便随他而去。
木臨轉身離去,州南栀繼續低頭看着手中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