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家姑娘喜歡王家公子,那為何要拒絕他呢?”
燕兒忙閉嘴,這些往事難道要一一說出嘛?
州南栀垂下眼眸,點了點頭,有些話他不知當問不當問。燕兒對自家姑娘的名譽是相當維護,她撚起茶杯,含了一口茶水,左手手指頭輕輕敲擊着桌面。
随後,州南栀又開口,“燕兒,我與你今日的談話絕無第四人知道,但是有一些問題我還是想問你,如果你不回答,為了辦案需要,也是需要去查的。”
燕兒擡頭看着州南栀,嘴唇微微顫抖,手抓住衣服,手指泛白。
許鹿竹問,“你家姑娘已然不是完璧之身吧?”
這是她驗屍後發現的。
語畢,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呼吸有些不暢,咽了咽喉嚨,顫聲回了一個字,“是。”
“你先起來,坐下說話吧!”
她依舊跪了下來,“州鋪頭,還請将此事不要宣揚出去。我家姑娘也是因為一年前被拐走了,失了清白之身,所以才将對王家公子的喜歡放在心裡。”
“被拐走?你家小姐在一年前失蹤過?”
“嗯,起初是失蹤,但直到兇手的信來過之後,就知道是被綁架了。”
“失蹤了多久,那又是如何回來的?”
“失蹤了一個月,是家中下人在早上開門時,在門前發現的姑娘,她,她是被綁在了一個麻袋裡,被人送回了宋府大門的。”
“那兇手可找到?”
她搖了搖頭,“我家老爺想私下查案,但也正如此,難度加大,後來,我家姑娘情緒低落,不讓繼續查了。”她說着說着,淚水從眼珠滑落了出來,聲音哽咽,“更何況,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來,我家姑娘更是不好許配人家。”
許鹿竹歎了聲氣,緩緩說道,“這不是她的錯,燕兒,清白之身不是評定一個女孩的标準。”
州南栀走到她面前,眼睛與她平視着,“沒錯,就像那青樓女子,與平常世家小姐沒有什麼兩樣,隻不過多了一些世人戴上的枷鎖罷了。”
燕兒眼眸閃動,她沒有想到原來還有女子是這種想法。
好不容易将燕兒哄好坐下,許鹿竹咽了咽喉嚨,有些話,她實在是不想詢問出口。
燕兒被兩人的想法給震驚了,久久過後思緒才漸漸被拉回,“我家姑娘若是想開了,就不會如此了。”
她擡頭,“許仵作,你是不是也查出了我家姑娘流過産?”
許鹿竹不知如何回答,末了,她輕輕點頭。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解決的,塵封太久,被鎖住了也不會化成風而去,但說出來,這些往事也許随風散去。
“也是因為那一次的失蹤,我家姑娘回來之後,便發現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但她沒有告訴老爺,而是自己一個人給偷偷打掉了,未曾想姑娘的身子不好,也因為這一次,緻使她終身不孕。”
許鹿竹眼中淚珠滑落,輕輕吸了吸鼻子,“所以,半年前,王家上門提親,你家姑娘就拒絕了這門婚事。”
州南栀眼眶也濕潤,視線變得模糊,輕拍燕兒的肩背。
燕兒話語平靜,她早就為這件事惋惜不已,但卻又是無能為力,“是啊,這是我家姑娘夢寐以求的婚事,我家老爺雖然看不起王家是商賈之家,但若是我家姑娘同意了,依我家老爺對她的的寵愛是不會不同意的。”
“可我家姑娘知道,王公子是王家嫡子,他素來也是喜歡小孩的,自己不能生育,若是有朝一日她被嫌棄了,這樁婚姻也是不幸福的,倒不如不要。”
換而言之,這宋婷姑娘也是不敢賭王枧安對她的歡喜,因為這可是一輩子,除此之外,她更不想與其他丈夫共享一位妻子。
如此的經曆,對她一位小姑娘,無疑是滅頂之災,他們這次來,知州大人讓他們找出幕後兇手,許鹿竹也陷入了困境,小心翼翼詢問,“燕兒,你覺得你家姑娘會是自殺的嘛?”
燕兒使勁搖頭,臉色也變得焦躁不安,“絕不可能,我絕對不相信,我家姑娘前幾日還在想着她的以後該如何過活。陳公子此時還說過,若是她不願意在這生活了,便接她到京城中,要養她一輩子呢!”若是自殺,而不去查幕後真兇,她家姑娘則是含冤而死了。
陳公子乃陳緣,宋居則是他養父。
州南栀眉頭微微皺起,“陳公子也知道這件事?”
“我不知曉,陳公子一年前便去京城參加科考了,我家老爺有沒有同他說過我便不知了。”
“燕兒,一年前的兇手,我們也會盡全力找出來,不讓你家姑娘含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