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前方有陷阱。”
坐在馬上的黑衣人俯瞰而視,看到了前方的大坑。
随之而來是天空上綻放的信号彈在一瞬間綻放開來,他回過頭去,恰好看到劉意歡縮回袖中的手。
“啪。”一巴掌甩了過去,劉意歡捂着臉看向剛才就想打她一巴掌的那個男人,也不慣着他,右腿乘着疾風快速掃過,那黑衣人估摸也沒有想到她會還手,這一踢踢他個措手不及,直接摔倒在地,赢得對面之人發笑。
黑衣人即刻起身想還手,随之被那端坐于馬上的黑衣人厲聲阻止了,“住手,如今不是起内讧的時候,對面那夥人來者不善,想辦法解決,我先帶人離去。”
也因為有了救兵,劉意歡才不怕的直接還手,有仇必報,有仇則報,是她與兄長所學的人生指路名句。
男子微眯雙眼,又朝着身邊人小聲吩咐,“打不過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一下子逛飙兩句詩,說時還瞥了眼劉意歡。
州南栀不跟她們廢物,手中的劍轉了個方向,踮起腳尖,一躍而起,手中的劍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直刺而去。
那胸口藏着萬丈怒火的黑衣人将對劉意歡憤恨轉向了州南栀,提着手中的劍去迎戰。
蘇檸沒有力氣折騰,幾乎是被兩個黑衣人架着逃走,但劉意歡不然,她輕而易舉掙脫了束縛雙手的繩子,右腿再次一橫掃,靈活轉身,一氣呵成,脫離了他們的控制。
兩邊人手早已經混亂一團,局勢在一位戴着銀色面具的男子加入後有了變化,漸漸的,黑衣人占下風,那為首的黑衣人見狀不妙,還真如自己剛才所說的兩句詩般,騎着馬沖破層層阻礙離去,後邊也跟随着一行人,倉皇而逃。
火勢越燒越大,京墨看着越來越多的黑衣人,但不遠處的火勢卻更大,于是快馬加鞭往那邊趕去了,火勢自然是吸引了衆多官兵,一大隊人馬也正往這邊來。
許鹿竹被揣飛在地上,“砰”劇烈聲響,被劃破的衣裳遮不住皮膚與地上的摩擦,口中的鮮血随即噴出,頑強抵抗太久,那男子明顯不耐煩了,剛才不殺自己,故意看着自己負隅抵抗。但如今,時間也快來不及了,他眼中的殺意完全顯露。
許鹿竹最後一手也無了,手中齊齊射出的銀針偏生被他躲了過去。
地上,已經躺下了好幾個女孩子的身影,她忍着疼,咬牙爬起身,身上的力氣也完全使不出,骨折的感覺也被似有似無的忽略,疼痛過了度,她好像忘記了□□,靈魂懸着她一口氣。
男子抿唇,俯瞰着她一舉一動,如蝼蟻般不堪,又如小強般頑強,語氣頗顯無奈,“還來。”仔細聽還有些疲憊。
京墨很快追趕到了那個地方。
月黑風高夜,京墨一眼便看到了被層層圍住的許鹿竹。
他微眯起眼睛,刀起,朝那些個黑衣人直刺過去。那一瞬間,刀被全開了刃。
一人厮殺一群,一個人哪裡又是他們的對手,一個人怎麼不能成為他們的對手,厮殺群起彼伏,迅疾而瘋狂,他們低估了京墨,換言之,此時的京墨無一個對手,所有的黑衣人在這一瞬間宛如看見了一個瘋子,渾身骨髓,四肢快要被他砍碎,如閃電追擊,窮追不舍。
不一會兒,京墨掃視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身後的女孩沖上去補刀。他退後了兩步,小心翼翼的扶起許鹿竹,怕摔碎了手中的珍寶。
見到她臉上的血痕,身上的血痕,以及她顫抖的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在這一瞬間,他周身的冷意,怒意,殺意化為一股柔軟,想擁進懷中,卻又害怕自己微弱的力氣揉碎了她。
她嘴唇微微顫抖,使勁全身力氣彙聚在抓着他衣角的那右手,語氣驕傲帶着一股自信,音色溫柔似水融化一切不堪、怒意、肮髒。“我好像把他給打疲憊了,京墨,我保護、保護好了自己。”
濕熱的眼眶在此刻開了閘,大顆淚水滑落而下,順着臉頰,下巴滴落。泛紅的眼尾被模糊了,許鹿竹沒有力氣去擦拭他眼角的淚水、臉頰的淚滴。
“嗯,你保護好了自己。”京墨輕輕伸出手抹掉滴在她臉上的淚痕,血迹。
即使被打得遍體鱗傷,許鹿竹還是如此溫柔,溫柔的安撫京墨的心情。
感受到許鹿竹的氣息逐漸變小,京墨胸口沉悶猶如被巨石壓倒,快要喘不上氣,收緊抱住她的雙手,起身,帶她回家。
許鹿竹眼神描繪着京墨的神情,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餘光卻瞥見了一道黑影,那黑衣人舉起劍就要刺向京墨的身體,這一刻,許鹿竹忽而掙脫京墨的懷抱,然而身體上的無力感使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那劍就要刺向京墨時,許鹿竹終于散盡最後一絲力氣,忍着全身疼痛麻木,護住了他,擋在了他的面前,承受那緻命的一劍。
回過神來的京墨被她壓在了身下,血液流淌在他身上。
鮮血再次從她嘴角流下,身子顫抖、眼睛合上的那一刻,比要了京墨的命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