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卿擡眼,冷冷的看着州南栀,“你停下手中的工作,我有話與你說。”
房内,茶香袅袅。
“來大理寺也是有一個考核期,就如同那個新來的仵作,你該知道你也有這個考核吧!”
州南栀點頭。
“歐陽尚書這個案子,你五天内查出,否則你也該去領錢回家嫁人。”
州南栀語氣平淡,眼神卻甚是堅定,一張英氣的臉更有韻味。“請劉少卿給一份關于案件的資料。”
他起身,徑直走去了院子中,“過來。”
院子中,劉裴玄背對着他,看不清他的臉,更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下一瞬,他忽而轉身,一席拳頭便朝着她襲擊過來,學武讓她本能反應的躲過,拳頭帶起的風波讓她發絲飄起,她閃身而落,手中的肩出,及時遮擋住他的又一襲擊。
他墊腳再次而來,一招一試快而準,朝着她每一個緻命的弱點而來,腿橫掃,她小腿被重重一踢,然州南栀隻是悶聲忍着疼,手中的肩劃過他的衣裳,撕一聲,那衣裳即刻破了一道口子。
劉少卿未曾在意,拳頭呼向她右肩,料到她輕而易舉躲過,又化為一掌直擊她的後脖頸,腳再次橫掃,輕而易舉奪過了她的劍。
“這把劍不錯。”
州南栀眼眸瞬間寒意漸起,鞭子從腰間拿出,朝着他便是一甩,速度之快,劉裴玄被狠狠一甩,臉上立即留下了一道印子。
好,很好,這是要他破相。
剛才的打鬧,一記鞭子讓兩人陷入你死我活的鬥争,相對于劍,她的鞭子使用得更為靈活,如今将他的袖子給卷了下來,手上露出白嫩嫩的痕迹。
劉裴玄試圖提劍隔斷那繩子,然徒勞無功,那鞭子不知何材質,他根本就割不斷,而州南栀似是使出了全身力氣,自己也是招架不住了。
劉裴玄起初是想着男女體力上存在的天然懸殊的能力,耗着她乏困在一舉殲滅,誰知,這姑娘是越打越有勁,自己在招架下去就要真的破相了。
“我認輸。”
就在鞭子快要再次襲擊到臉上時,他大聲喊道。
州南栀鞭子來不及收回,他的臉上又挨了一記鞭子,紅色的痕迹再次出現。
放眼望去,他手上,脖頸上,臉上的鞭痕觸目驚心。
本以為她會是道歉,然隻是輕飄飄的一句,“承讓。”
承認你大爺,劉裴玄忍着辣意,裝模作樣,“剛才隻是試驗了你的武功,不錯,鋪快的第一個考核,你通過了,一會将資料給你。”
州南栀從腰間又掏出了一個藥罐子,規規矩矩恭恭敬敬遞給他,臉上神情嚴肅。
劉裴玄瞪了她一眼,這人,還知道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的道理,但卻是又做得不夠到位,臉上就不能多一個笑容?
剛才打鬥的情形,她也絲毫未顧忌自己是大理寺少卿她是實習鋪快的身份,一招一式頗有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模樣。
看着她單薄而倔強的背影,劉裴玄疼得呲牙咧嘴,卻在她背影之下,看到了一絲孤獨。
許鹿竹躺在椅子上,院裡的梧桐葉飄落而下,州南栀落至身旁,一件薄薄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那案卷被拿過來,州南栀在旁邊默默看着,過了半個時辰,她醒過來了。
沒有驚訝,許鹿竹也靜靜的看着她,她剛才睡得很安心,起初是噩夢,卻在噩夢中掉下懸崖那一刻,墜入了一個桃花源。
許鹿竹的院子裡,靖王殿下給了她悄悄潛入的機會。
“郎溪将軍的身世背景都在上面了,隻是有一處好奇的地方。”
州南栀接上她的話語,“關于她的感情之事,一片空白。”
“對。”她指尖輕揉眉頭,一直到了二十多歲,她也一直未嫁親。
“鹿竹,幫我去驗屍。”
她起身,“工具需要我準備嗎?”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
許鹿竹是臨近晚上的時候跟着她來驗收的,屍體早已經僵硬,“确定沒有錯,是蛇噬蠱而死,起初我也不知曉,但是在靖王府,我跟着長樂郡主學到了很多知識。”
“隻是這蠱蟲能存活兩年之久,南栀,這很奇怪,羽涅身上的蠱蟲存活,是因為中了毒而制衡,但歐陽尚書身上沒有中毒的痕迹,我不知,到底是什麼控制着他,安然無恙将蠱蟲養大,自身卻是一點傷害沒有,人卻是養得白白胖胖的。”
州南栀從口袋拿出了藥渣子,“這是歐陽尚書兩年間服食的藥物。”
許鹿竹将其收好,回府上之時,靖王殿下派人送來了一封信,是王逍和歐陽尚書的來信,信上,提到了茶,和蠱蟲。
王逍,是在桃幽縣查的夏桦那個案件。
茶,她捏緊了指尖,姜家的茶葉是要送到萬茶堂的,王逍曾經是歐陽尚書府上的侍衛,因為賭博被趕出,随後到了萬茶堂。
這信封在被趕出之後,他當真是因為賭博被趕出?
與此同時,州南栀也陷入糾結,歐陽尚書府上無西疆人,她将人員來來回回看了一遍又一遍,王逍,她需要再詢問清楚,到底是為什麼被趕出去。
“棄娘?”州南栀念着這個名字,她是府上伺候歐陽尚書的貼身侍女,近得了歐陽尚書大人身的除了他的家室,就是管家和她。
那日在府上,她并未見到過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