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鹿竹點頭,示意不用他保護。
院子隻剩下兩人,忍了許久的咳嗽這會子釋放出來,“讓許大夫見笑了,我的身子我真的自己明白。”
許鹿竹擡眼,始終不忍将事實說出來,這個診斷結果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可每一次都不忍說出。
抿唇忍住心底的無力,“爺爺,好好養病,冬冬每天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我也但願如此,秋秋是不是死了。”
許鹿竹被他忽然的一問,背部僵直。
“有些事瞞不住,我都來到這大理寺了,還不知道嘛?即使你們不說,但這大理寺散發着一股幽靈之氣的氣息,我能聞得出,和秋秋身上的差不多。”
許鹿竹絞着手指,她對這案件不甚過問,此時秋秋就是一個關鍵的線索,但爺爺的話語看來,他都了解,似乎秋秋在他眼前就是一個透明人。
“秋秋對冬冬很好,對爺爺您也很好。”
“是很好,就像是家人,可她好像對外面的人又不夠好,你說秋秋教冬冬玩蟲子,是不是在幹一些傷害人的事情呀!”
“爺爺,我不是很清楚。”
“丫頭,”他握緊着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面,“人之将死,就讓我知道些真相!”
許鹿竹都要懷疑這爺爺是不是懂醫了,“真相,真相也還在查找之中,秋秋失蹤了,還在尋找中。”
“那冬冬知曉多少?他沒有犯了法吧!”
“冬冬隻是個小孩子。”
“許大夫,你是相信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我......”
“秋秋教冬冬玩那些蟲子,是不是西疆的蠱蟲呀?也請許大夫替我跟少卿大人傳一下話,還請徹查秋秋的真實身份,一切罪責,我老頭子替她擔了。”
“爺爺,我非衙門之人,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這些話語,我替你傳達,爺爺,給您開的藥還請按時服用。”
萬茶堂。
滿地狼藉,王枧安将所有人趕出了房中。
五石散的需求量增大,但買賣的卻不是自己的,那些無緣無故冒出的五石散來頭尚未查清楚,如今百姓失心瘋倒是少了些,這幾日銀兩沒有增加,茶葉的銷量漸降。
王枧安看着賬本,焦頭爛額讓他臉上冒出了痘痘,嘴角上火給臉龐添了一絲憔悴。
侍衛冒着膽子進來,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退出已經來不及,隻能耐着膽子彙報,“大人,這東西經過查證,雖然不是五石散,但作用竟然差不多,對人體不會有害,也不會引發蠱蟲緻死。”
“這東西百姓們都是去哪得到的。”
“和我們的法子一樣,但最近,在一些藥鋪面上也能買得到,名稱為五水散。”
如此大手筆,王枧安倒是慌了神 “周丞相如何說?”
“請示了豫王,還未有動作,隻讓大人這幾日将茶葉和五石散提高銷量。”
房間再次傳來茶杯砸地的聲響。
皇宮。
皇上将棋子落在棋盤上,擡眼瞥了一眼京閣主,“最近好生熱鬧,那些冒出來的五水散又是何物?”
“是靖王殿下所為,替代五石散的藥物,他這出倒有皇上當年的風範,護百姓于心上,天下萬民得此賢主乃福氣。”
他誇獎的話語皇上不在意,唇角微微上揚,“我這兒子我了解,但制作這五水散的背後高手是誰?”
“許家姑娘。”
“哦?有當年許老風範,也是你未來的兒媳婦,你覺得如何?當不當得起這未來的閣主夫人?”
“當得起,京墨喜歡,小姑娘醫術不錯,也有一顆淡然的心。”
“嗯,聽說在桃幽縣這幫孩子相處得也不錯。”
“隻怕有些事情冒犯了靖王殿下,這還多虧了靖王殿下的不計較,能忍受這幾個不懂禮數的粗鄙小孩。”
“你這話,我真該告訴京墨聽,好讓你們父子關系在磨練磨練。”
“請皇上怪罪,是臣教子無方。”
“哦?那我也有罪了,教臣子無方,罷了,如今郎溪将軍什麼時候出來?”
“許老在郎溪将軍的商隊,不日,就到達京城了。”
“他躲在商隊也算是過了十幾年安生日子,是時候讓一切歸回原位了。”話畢,一枚棋子落下,這場局勝負已定,顯然皇上臉上沒有露出開心的神情,依舊如往日般寡淡,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