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胡那圖的身影了嘛?”
“公子,這胡那圖真是挺奇怪,這西疆的仇家多,來到我們聿朝,仇家也不少,我看都是平時搶别人生意造的孽,況且他平日裡假身份也有好幾個,我們還在努力尋找。”王七說道,臉上那道疤痕也因為他生動的描寫而跟着小幅度的動。
“說了那麼多,就是沒有找到的意思咯!”劉裴玄将書本扔在桌面上,那書劃到他面前,快要掉下去時,王七準時接住,雙手奉上,盯着他又冷又硬的眼神,真誠而虔誠的憨笑。
“也差不多找到了,隻是他仇家多,我們插手不能太明顯,免得打草驚蛇。”
劉裴玄如鲠在喉,實在忍不住雙手掩面,稍頓一會,氣笑的哼了一聲,“你還是回大理寺繼續辦案吧,出院子時把粟立給叫進來。”
“好的,公子,那你注意身體啊,你這臉色青黑青黑的,我看中醫說是縱欲過度。”
搓揉了雙眼,疲憊不堪的眼皮一次次的欲想要合上,每次都被強撐開,劉裴玄到底被氣得詢問,“你聽哪個中醫說的。”
“就路上那些讓人買藥的小二。”
劉裴玄:........
待王七離開,吳管家端着碗茶水進來,“公子,您這些日子休息不好,可不要将身體給熬壞了。”
待茶水放在桌面上,劉裴玄便示意他離開,相對于他休息不好,州南栀休息得更加不好,每晚在外守候時,都是她隐忍的痛苦聲,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第一次在堅強的州南栀身上看到了絲絲裂縫。
粟立進來,劉裴玄靠坐在椅子上,他直截了當的吩咐了任務,“西疆商隊的胡那圖,你務必給我找到了,客棧那些顯眼的地方别找些,浪費時間,直接去看那些百姓私下出租的房子,有什麼疑問,去問王七。”
“是,公子。“
連下好幾天的大雨,今天終于是停了下來,太陽劃破烏雲,連帶着彩虹一塊出現,下雨過後的京城,空氣重新被洗刷了一遍,彌漫着泥土的芳香。
州南栀捂着胸口不讓自己咳嗽出來,劉裴玄推開門便看到了這一幕。
她坐在桌前,欲起身,劉裴玄上前扶住她,瘦弱的身子,被風輕輕一吹便可倒下,劉裴玄抓着她的胳膊,扶着她坐下。
“我想要去院子裡曬太陽。”虛弱的語氣,揪着他的心。
“好。但想着你身體要緊,雖說今日陽光甚好,但雨後的那陣寒風未過,怕是讓身體着涼。”
她起身,直接落入了男子的懷抱,雙手摟着他的腰身,“劉裴玄,謝謝,謝謝你救了我。”
這幾日折磨得身體疲憊,毫無力氣,州南栀心情平淡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乖乖的任人照顧。
眼前女孩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他伸出雙手,撫摸着她的頭頂,彎下腰身,将她抱了起來,“好,我們這就出去曬太陽,但總要一床毯子蓋着腿腳。”
腳步懸空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越發摟緊了劉裴玄的脖頸。
她從不會忘記在黑夜裡的折磨,以至于讓她如今在夜晚時睡不着,蠟燭徹夜未熄滅。
不同于往日的州南栀,此時依賴的一面徹底顯露而出,她坐在躺椅上,一點一點喝着他喂的藥。
“劉少卿,我州南栀欠你一條命。”
“嗯,我知道,這件事以後再說。”
“你,可以對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答應。”她州南栀這條命都是他劉裴玄給的。
“以後再說,先欠着,你那麼快還了,我以後不好找你了,你一直欠着我,我能經常找你了。”
他坐在旁邊,兩人就在屋檐底下,仍由陽光照在兩人身上。
夏季的天氣多變,過了半個時辰,又下起了雨,州南栀不讓進屋,兩人就安安靜靜聽着屋檐上雨水滴落的聲音。
夏季多雨,一場接着一場卻又過得很快。
雨後的天氣又悶又讓人心曠神怡,夾雜着泥土的芬香,此時陽光灑在兩人身上。
一個下午,兩人就看着天空的變戲法,一下又一下,借此聊天談心,劉裴玄第一次覺得和她的距離終于是近了一些。
他微微偏頭,眼神描摹着她的五官。
差一點,他就要說出以身相許的話語了。
轉念一想,小姑娘還是小姑娘,什麼欠不欠的,反而讓她失去了自我,他要一步一步慢慢來,慢慢賄賂她,讓她先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而不是為了報恩。
“州南栀,等你病好了,再繼續查案子,大理寺不會輕易将你踢出去的。”
州南栀平靜如湖水般的眼眸微微閃動,查案子。
他還讓自己繼續查案子。
眼眶濕熱,悄無聲息落下,劉裴玄伸手過來,手背輕輕擦拭掉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