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哥……”陸明玉追了兩步,眼睜睜看着蕭鶴生消失在視線中,頹然停下,眼底滿是怨恨。
自從蕭衛東開口他就對這場宴會滿懷期待,連京晶雜志的失敗都沒能讓他低落太久,今晚蕭鶴生領他進門,對方避開了他主動示好要挽上的手也沒什麼,人人都知道他是跟蕭鶴生進來的就夠了。
他全程隻敢不遠不近地跟着,有人來問他與蕭鶴生的關系,他也隻是微笑作答,對方隻會意味深長地笑笑,識趣地離開。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他看見姜雀出現,一度以為是他自己眼花了。
之前陸明玉還抱着沒有落地的期待,姜雀可能是故意演戲給他看,親眼瞧見兩人接吻,他心中有一角轟然坍塌。原來蕭鶴生可以如此毫無避諱地與誰在人群裡親熱,從容不迫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那個人不是他,是他在夢裡就恨的咬牙切齒的姜雀。
他想要的一切,通通因為姜雀出了岔子。
“是不是很酸?”男子語氣嘲弄。
陸明玉倏地回頭,表情透着來不及藏起來的陰毒,“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麼漂亮的人為今晚準備了很久吧,現在被人扔下,怪可憐的。”
“跟你沒關系。”
“倒也不是一點關系也沒有,看起來你很讨厭姜雀。”
“你也讨厭他?”
“不,應該說我還挺喜歡他的,要不是他,我怎麼能這麼快翻身呢,隻不過他弟弟還欠着我點東西,我拿不回來,心裡不痛快。搶走對方的雜志資源不算什麼,找機會跟姜度聊聊吧,有需要随時找我。”
對方遞來一張名片,陸明玉垂眸看清,上面寫着“葉楠”二字。
葉楠系好西裝紐扣,路過他往别處去了,好像來這一趟隻是為了給他提供線索。
陸明玉回想姜度在姜雀身邊的模樣,他以為是他将姜雀的經紀人撬走,對方臨時找不到可靠的人将弟弟喊來湊活一陣,現在葉楠這樣說,聽起來是别有隐情。他将這條消息默默記下,按照名片添加了葉楠的聯系方式。
“剛剛與蕭鶴生接吻那位是誰,你知道嗎?”
“好像是個小明星,叫姜雀,最近在平台的熱門話題裡總能看見。”
“那今晚一直站在那的那位呢,他不是與蕭鶴生一起來的嗎?”
“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蕭鶴生的人,大概隻是認識吧。”
陸明玉被人指指點點,來之前的籌劃都因為姜雀的出現難以實現,他不願聽這些戳心的話,躲到更角落的地方給葉楠發消息。
樓下,蕭鶴生被姜雀牽着慢慢往外走,他捏着對方冰涼的手指,覺得場景有些熟悉,一如重逢那晚姜雀毫無征兆闖進他的生活。
姜雀将人牽的很緊,看見大門出口才稍微送了一口氣。
“你留在這兒,離開前我去打個招呼。”蕭鶴生說。
姜雀聽話松手,站在原地,視線始終追随着他。
“你怎麼也在,這是要走?”盛鼎出現,上下掃他兩眼點評道,“西裝皺了。”多少有些不體面。
姜雀隻好裝到底,客氣道:“盛先生今晚放過我吧,生病了實在沒精神,細節上有些疏忽。”
“生病?”盛鼎才發現他臉色很白,“那你更不該來這兒了,是誰要你來的,鶴生嘛家裡那邊給他安排了人,這也不是娛樂圈的局,他更不該折騰你才對。”
“是我自己要來的。”姜雀頓了頓說,“家裡安排的人?”陸明玉究竟是什麼身份。
盛鼎開口要解釋,話到嘴邊突然拐了個彎,故弄玄虛地說:“不重要。”
蕭衛東隻吩咐要兒子照顧陸明玉,更多更深的話一個字不提,父子之間還要給彼此留個台階,日後才不會讓場面難看。蕭鶴生不點透也是同樣的原因,但蕭衛東别想再進一步。
“你不會就是因為這事來的吧?”盛鼎問。他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一直很熱鬧,争風吃醋使手段排除異己的戲碼常見,想不到這一層才奇怪,但更讓他奇怪的是蕭鶴生的反應,他看得穿的事,蕭鶴生會不懂嗎。
姜雀當然不能承認,他笑的疏離,“我哪敢揣測蕭老闆的心思,隻不過是确實生病了,助理行了個方便,讓我來見他一面。”
盛鼎半信半疑,沒有再細究,畢竟是兄弟床上的事,他搞清楚也沒用,萬一蕭鶴生就喜歡姜雀這樣呢。
他撇嘴,“算了,隻要你肯把心放在他身上,怎樣都好。畢竟他也廢了一番周折……”最後半句他輕輕低語,轉身又投入花花世界去了。
人生嘈雜,姜雀偏偏聽清了那半句話,沒問出蕭鶴生與陸明玉的關系,卻好像知道了點别的什麼。
“在看什麼?”蕭鶴生回來,見他在原地發呆。
姜雀回神搖搖頭,“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