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昂決定留下那段偶然的鏡頭，助理跟路易溝通之後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做為無償出鏡的感謝，不影響工作的話劇組歡迎路易随時參觀，這才有了他追求姜雀的傳聞。

第二次見面路易終于知道了姜雀的名字，他喊他“姜”，兩個人順利交流的機會不多，英語都不是他們的母語，多數時候依靠翻譯器他們才能弄明白彼此在說什麼。

主角在異國他鄉流浪，僅僅依靠劇本的描述去想象始終是有限的，閑下來的時候姜雀樂意跟路易多聊幾句，憑借自己的感受去猜測和比劃要表達的想法。

漸漸的他們不再單靠說話，傅昂準備的表演道具被路易拿來展示，姜雀站在旁邊看，看過之後自己再上手嘗試。

有一場戲場景是上個世紀的地下酒吧，嘈雜髒亂的環境中漂亮的東方面孔眉眼頹廢坐在吧台前品酒，開拍前路易嘗了一口劇組準備的酒是否正宗，劣質酒精刺激着味蕾，讓他的神色微變。下一秒他在酒裡加了什麼東西，面不改色一飲而盡，是當地的特色喝法。

姜雀微笑瞧着，一個步驟不落，用在了後面的拍攝中。任何微不足道的小把戲都會在藝術家手中變得神秘。

傅昂很滿意他的小巧思，他的主人公在與劇中的世界鮮活互動着。

一個場景N多分鏡頭磨了一天，姜雀舉着酒杯的手腕酸脹，他左手握着右手輕輕旋轉，拉伸僵硬的肌肉。

還沒離開劇組的路易在角落裡高罵一聲，聽得懂的人會知道他在罵髒話。

“怎麼了？”姜雀走過去用英語問他。

路易激動地叽裡咕噜，發現自己說不明白便将手機舉到姜雀面前。手機界面是當地的華語愛好者論壇，所有内容都是雙語标注，标題介紹這是東方娛樂圈近年來最大的醜聞。

姜雀一眼就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激動，不加修飾的照片原圖直出，不着寸縷的幾名成年男性床上糾纏在一起，望向拍攝者地眼神空洞麻木，在國内公開這樣的照片會被删号禁言，國外則不受限制。姜雀覺得自己被這張照片冒犯到了，不妨礙他認出照片中央的人正是陸明玉。

路易：“這個人你認識嗎，他的照片太大膽了，轉載的新聞中還描述他有藥物問題，我以為你們的文化不會出現這樣糟糕的事。”

姜雀沒心情再聽他說什麼，“抱歉”一聲，走到無人的地方掏出手機登錄賬号。

各大平台搜索陸明玉名字已經是一片空白，他的官方賬号也被注銷了。娛樂圈裡很多人遊走在灰色地帶，一旦站在陽光下都得裝的人模人樣，這樣驚世駭俗的醜聞不僅會讓明星身敗名裂，還會将他們存在過的一切抹殺。

姜雀點開特定的字母縮寫詞條，裡面有許多陸明玉的粉絲在替他喊冤，他們說照片是P圖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罪行都是同行陷害，看了好一會兒姜雀才弄明白那張照片是視頻截圖，爆料的人竟然手握全程的偷拍視頻。

抛下事業吃喝享樂，無所顧忌地觸碰紅線，饒是姜雀也有些看不懂陸明玉在搞什麼，他那麼虛榮的人，怎麼走到這裡就開始自甘堕落，還是說他已經得到了什麼，别的都可以不在乎了。

後者似乎更加合理，姜雀在心中暗罵蠢貨自絕生路，這下陸明玉沒有任何回頭路可走了。

姜雀感到善惡有報的痛快，上輩子躲在暗處捉弄他的人終歸回到暗處去，再也不見天日。

放下手機他覺得事情蹊跷，哪怕沒有任何證據，他的直覺讓他想起蕭鶴生，但凡他想做沒有做不到的事。

這個煩人的名字重新浮上心頭，姜雀心情變差，他打開跟對方的聊天框，數不清的消息一條推着一條向上滑動，姜雀上下浏覽結束輕輕冷笑。

沒有一句真話，沒有一聲道歉。最新消息停留在前天，大概蕭鶴生厭倦了這場遊戲。

晚上傅昂請整個劇組去喝酒，近期拍攝進度很理想，他大發慈悲讓大家明天休假，今天可以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