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度不再說話,問過之後心底有截然相反的答案。
蕭鶴生也不問他信或不信,二者于他而言并無所謂。
兩人一個冷淡地上樓,一個盯着飯碗毫無食欲地扒拉,卻約好了明天要一起行動。
翌日蕭鶴生親自開車,不必他提醒,陰沉沉的少年已經提前在車庫外等他,他無言上車。下一秒姜度急切地坐進副駕,準備搶占先機将一會兒見面的姜雀和蕭鶴生隔開。
蕭鶴生掃他一眼,淡淡道:“你比你哥差遠了。”
他和姜雀尚能有來有回,彼此看穿心思亦有不同種明牌暗牌博弈的方式,相比之下姜度的手段拙劣的可笑,達成目的隻靠蕭鶴生為數不多的大度。
姜度抿唇不語,他也不想與蕭鶴生湊的這樣近,但他不要看見他和哥哥親密無間的樣子,起碼今天不要。
勉強自己接受和親眼看見是兩個概念。
随便蕭鶴生怎麼說他。
早上落地的航班少,整個劇組從普通通道出航站樓,姜雀素顔戴着頂黑帽子,他低着頭走路,故意帽檐壓的很低,遠遠地看隻能看清一小截白皙的下巴。
但他一出來,蕭鶴生就和姜度認出他了。
姜度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兩步,一聲“哥”還沒喊出口,就看見姜雀在出口處停下腳步,折身與誰輕輕擁抱一下,大概在說什麼告别的話。
“首映禮見。”傅昂輕拍姜雀的背,擁抱中肩與肩一觸即分。
姜雀笑容明媚,“再見。”
與劇組一行人分道揚镳,姜雀獨自推着行李往前走,他擡手扶了下帽檐,遠眺的瞬間恰好與蕭鶴生四目相對。
“哥。”姜度已經沖上前,接過姜雀手中的行李箱,挽着他往前走。
“嗯。”姜雀應一聲,挪開眼與姜度說話。
兄弟二人一同往前走,蕭鶴生無聲跟在兩人半步之遙的身後,時不時能接收到姜雀側頭的目光,大概是在确認他是否還在。
蕭鶴生不争,将兄弟兩人送回老宅才難得說了一句完整的話,“你的東西都帶過來了,上樓看看有沒有什麼缺的,需要的讓管家準備,或者我晚些給你帶回來。好好休息。”
當着姜度的面,他一字一句正直的可怕。
“謝謝。”姜雀望着他。
蕭鶴生聞言笑了,如果姜度不在場他大概會告訴他沒什麼好謝的,他不愛聽這個,又或者應下來,問姜雀究竟要怎麼謝他。
可蕭鶴生說出口的是:“蕭衛東住在三樓,你不必上去,他的事我處理就好。”
姜雀抿唇,對于他們的父子關系他無權過問,最終隻能順着蕭鶴生的意思點了點頭。
離開前蕭鶴生定定看了姜雀幾秒,眼神别有深意,讓姜雀暗自心驚,卻隻能極力掩飾。
老宅裡隻剩兄弟二人,姜雀上樓收拾行李,他坐在床沿,姜度搶着将他的衣物用具歸位,料理這些瑣事他比他本人還要上心。
姜雀則有些心不在焉,他盯着姜度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背影,有話想問,又覺得這些話問蕭鶴生才好。譬如蕭鶴生是怎樣做通了姜度的思想工作,姜度接受的程度到哪一步,哪怕他和蕭鶴生還是不清不楚。
“哥,你生我的氣了?”姜度挂好最後一件外套,理平衣袖,轉身發現姜雀眉眼冷淡地盯着他,卻一個字都不說,讓他覺得怪異,又因為心裡有鬼忍不住心虛。
他不知道姜雀看着他是在想另一個人,思緒飄遠就顯得表情空洞。
“沒有。”姜雀感到莫名,他有什麼得和姜度計較的事,難道是他背着他和蕭鶴生接觸的事?但蕭鶴生處心積慮謀劃的事,又有誰能拒絕幹淨呢,他自己還不是一樣。
姜度走近了躬身細細端詳姜雀的表情,多年的兄弟感情讓他明顯感知到姜雀有心事,連對他的微笑都變得短暫。
哥一定知道了。
主動認錯才能讓哥寬慰些。
姜度看似呆站着,雙手漸漸握拳,下定決心擡頭,“我知道确實是我做錯了,再怎麼樣也不能捅人,這次确實是他放我一馬,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一直在走神的姜雀陷入很深的疑惑,他皺眉反問,“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