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也聽錯了,蕭鶴生剛剛喊的不是他的名字?
姜雀模棱兩可地說:“ 我回去問問我爸媽,或許是他們工作上的合作夥伴吧。”
那個男人渾身上下看不出有什麼名牌logo,卻連頭發絲都透露着昂貴的氣息,這樣的人姜雀的世界裡沒有過,他想象力有限,覺得或許他的養父母能接觸到。
如果是成年後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姜雀,隻需要幾個眼神就能讀懂别人在想什麼,蕭鶴生說他認錯人,可他明明一直盯着姜雀在看,他就是在撒謊。
十七歲的姜雀心神都在學業上,他對蕭鶴生的評價完全出自直覺。
一個多金、奇怪的危險男人。
他能感覺蕭鶴生的存在對他來說很危險,但是何種性質的危險,他又很難講出來。
姜雀沒有把這件事放下,他寫完最後一張試卷,腦袋空閑下來就想起蕭鶴生與他對視的那個眼神,叫他心神惶惶。
手握在把手上,姜雀想問問他的養父母知不知道這樣一個男人,但他沒打開門,外面的争吵聲已經傳進來。
大人工作上的事很少跟他分享,姜雀隻是模糊的知道,他的養父母工作上出現了狀況,兩人總會因為工作争執,他的出現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尴尬。
姜雀松開手退回來,他躺在床上舉着自己的筆記本溫習,累了将筆記本蓋在臉上,腦袋裡除了知識還有蕭鶴生。
他覺得蕭鶴生極大可能認識他。
一連半個月蕭鶴生沒有在十一中門口出現過,姜雀起初還會擔心,漸漸心存僥幸。
萬一,真的是認錯了。
但他的生活似乎開始出現意外。
姜雀在上學路上被星探攔下,對方生硬地塞給他一張名片,追着他讓他一定要考慮簽他們公司。
“你條件很好,當明星一定能火,我們公司給的待遇非常好,不論是你進修還是入行資源都有保證。”
姜雀腳步不停,當着對方的面把名片扔進了學校大門口的垃圾桶。
開玩笑,他不是藝術生、更不考藝術學校,跟人家搶什麼飯碗。
而且,他哪裡條件好了?
高三不該被學習以外的事分走太多心神,被星探發掘的事他踏進校門就忘了,隻不過沒忘的太幹淨。作為數學課代表的他去二樓辦公室領月考試卷,路過高三藝術班時他腳步頓了頓,第一次向裡面看。
當晚,睡前他站在鏡子前把睡衣脫下,認認真真審視鏡内人的模樣。
他是姜家的養子,有姜度在後,養父母不會在他身上投入過多的時間與精力。
姜雀隻能選擇一條常規穩妥的道路,沒有風險,順其自然,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為他的失敗兜底。
姜雀早就明白。
翌日那名星探又準時出現,這一次他守在姜雀的樓下,跟着他坐公交,一路喋喋不休,說的都是異世界的話。
力捧、S級投資、個人工作室……
好像姜雀點個頭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備戰高考的人最信腳踏實地,公交到站,姜雀終于摘下耳機,他回頭問星探,“這一切要我拿什麼去換?别說我隻是運氣好。”
他是未成年,可他不是傻子。
星探語塞,頭腦風暴之間已經錯過最佳的下車時機,隻能眼睜睜看着姜雀絕情地走遠。
他一隻手抓着吊環扶手,另一隻手掏出來打電話。
“蕭老闆,我跟他說了那麼多,他一個字也不信,這讓我怎麼辦?”星探歎氣。
聽筒傳來蕭鶴生的笑聲,這倒是姜雀的風格,他知道成年之後的姜雀難騙,沒想到現在也騙不着。
蕭鶴生:“你隻要每天出現,給他講講娛樂圈的事就夠了,他會感興趣的,但他估計不會答應你。”
星探無奈地搖頭,“好,我知道了。”這麼随緣,上帝保佑你剛剛成立的娛樂公司不會虧損吧。
蕭鶴生:“再等等,馬上會有機會的。”
他已經調查過姜家父母的情況,情況不妙,項目已經開始暴雷,有人要求撤回投資了。
很快姜家的經濟狀況就會崩盤,姜家父母會抵押房子,東拼西湊借款,最後拉着兒子站到天台上。
這一次有蕭鶴生在,他不會放任悲劇重演,他準備換個身份和姜雀認識。
譬如,時機巧合,花大價錢挖走姜家父母的救世主。
這樣的回憶一定比那場欺騙美妙。
至于娛樂圈,那本就是姜雀應該走上的道路,這一次蕭鶴生會幫他遮風擋雨,他隻需要盯着自己的目标往前走就夠了。
但後來證明這都是蕭鶴生一廂情願的美妙幻想,他和姜雀的開始始終充滿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