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敵國俘虜了。
……
敵方的戰将沉默着用長槍挑開他的面具。
眼前這張蒼白俊秀的臉着實讓許闫愣了一下。
他從沒想過敵國的那位不敗戰神竟然這麼年輕,就像他從沒認為自己能打赢這場仗一樣。
倒在地上的青年肩上還在流着潺潺的血液,那是被他擒時受的傷。
許闫默默移開目光,盯着自己手裡手指粗細的麻繩,有些猶豫該不該把人綁起來。
許闫的戰鬥經驗還算豐富,要不然也不會被皇帝派來打這場仗,他也很明白,這位敵國的主帥從戰争一開始就狀态不佳。
他當時緊緊攥着手裡的長槍,毫不猶豫的刺出,卻出乎意料的沒有被擋住,而是直直刺進了這位将軍的肩膀。
長槍前頭被鮮血浸染,他愣愣的看着眼前人從馬上跌落,愣愣的與那人面具下的雙眸對視。
那雙眸子之中除了平靜還是平靜,渙散的瞳孔中映襯着自己的身影,像是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他在出營之前可能就被人算計了。許闫心中默默浮現出這個想法。
就是們見自家主帥跌下馬,都不要命似的想沖散敵軍過來支援,但是許闫沒有給他們太多時間反應就摟着他的腰将他帶回了軍營。
這場戰争結束的令人猝不及防。
……
許闫最終還是用繩子捆住了他,然後把他抱到了床上,蓋上被子,在床邊守了一夜。
前線的捷報被送到皇宮,皇帝叫他一定要看好這位俘虜,把他全須全尾的押進皇宮。
許闫靜靜擦拭着自己的長槍,營帳裡很安靜,安靜到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床上的人呼吸微不可查,肩膀被随軍的醫師簡單處理過,繃帶上滲出一絲新鮮的血迹。
他不清楚下一刻自己會不會被這位被稱為不敗戰神的敵國俘虜摁在營帳的柱子上,被用刀抵着脖子嘲笑愚蠢……
畢竟這次對戰的勝利有些太容易了,讓他感到有一絲不正常。
顧棠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被許闫發現了,他緊緊盯着青年緩緩睜開的雙眼,暗地裡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顧棠眼前一陣眩暈,視線半天才恢複清晰。
他稍有一點動作傷口就被扯動的生疼,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然後顧棠将視線投向立在床尾那人,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顧将軍,你可要想清楚…憑現在的你是無法隻身從我衛國的軍營裡逃脫的,勸你還是老實一點,沒準還能少吃點苦頭。”
許闫将槍尖抵在他眉間,冷聲威脅道。
顧棠蒼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撇開視線。像是認命了一般。
許闫收回長槍,把它放回武器架上,然後捏住被子一角,像是想掀開被子看看顧棠身上的傷。
這被褥還是他從家裡帶出來的,而現在顧棠正躺在他的床上,蓋着他的被子…就像被娶回家的新娘子正等待夫君洞房花燭似的。
…呸。這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許闫一把掀開被子,露出顧棠被繩子綁的嚴嚴實實的修長身形。
“我想喝水。”聲音幹澀又沙啞。
許闫笑了。“行啊,剛醒就敢提條件。”
這麼說着,他還是走到桌前給顧棠倒了一杯水,也沒有趁人之危的直接一杯潑過去,而是抵着那蒼白的唇瓣慢慢喂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