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姚走後，顧棠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半夜。

他其實也沒有很想看，主要是…最後一個月的錢都交了。

而且他以前從來舍不得多看，生怕電費一個不小心超了，弄得他月末幾天都隻能啃饅頭。

不過以後就好了，他可以到京都去，平時做點兼職什麼的，每個月兩三千還是可以賺到的。主要是…體面。

他做過的工作，除了要債，就是現在還在繼續的和段景琛的這場交易。

但在他看來這些工作都不夠體面，是低劣的，自甘堕落的。

已經夜裡兩點了，顧棠看了看牆壁上的挂鐘，把從卧室抱來的被子團成一團，又默默擡回卧室的床上。

洗漱一番，他躺上了床，安心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收拾好行李坐上火車直奔京都。

車上很熱，顧棠額頭上都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汗珠，但他臉上卻沒有一絲倦意，整個人顯得很是亢奮。

他租了個離學校近的出租屋。不算太大，價格對他的經濟情況來說有些偏高了。

他匆匆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好，随便在外面糊弄了點吃的，然後踏上了找兼職的艱辛曆程。

現在的兼職實在是不好找，特别是臨時工這種的，顧棠也是廢了好一般功夫才讓一個書店同意他先試用一個月。

累了一天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裡，癱在沙發上躺屍……顧棠竟然覺得有種莫名的幸福。

突然，“咚咚”的兩聲，房門被敲響。

顧棠愣了一下，猜想應該是有鄰居向他這個新來的打招呼一類的事，就毫無防備的打開了房門，臉上還下意識揚起了笑容。

“你好…”顧棠盯着眼前這個熟悉的人，臉黑了，反手就想把門關上。

“哎哎哎，别這樣嘛，好歹也是朋友啊…”來人有一雙散漫的桃花眼，被他看着讓顧棠有一種莫名的心悸感。

倒不是被對方勾到了，就是…覺得他很怪，不像什麼正經人，讓顧棠莫名的想遠離。

“……方應澤。”顧棠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最終還是放松了力道，讓他進了門。

“為什麼要一聲不吭的走？嗯？不是說過要告訴我一聲的嗎？”

顧棠的手指無意識蜷縮起，看着面前的青年大把金刀的坐在他家的沙發上，原本還飛揚的心情慢慢沉了下去。

“…我忘了。”他艱澀的吐出這三個字。

下一秒，手腕被人拉住，然後一把扯進了懷裡，一隻手被迫抵在那人寬闊的胸膛上。

“怎麼不熟？好歹也相處了三年呢，我的小同桌……”方應澤順着他瑩潤的骨珠往下摸，讓那片皮膚都透起一陣粉意。

聽他這麼叫，顧棠眼底晃動了一下，又想起了高中上課時對方那些不安分的觸碰。

顧棠握住他的手腕，沒有讓他有更放肆的動作。

“你來找我幹什麼？”顧棠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忍，忍一忍就過去了什麼的…

不過他現在所處的地界讓他打消了這個有些膽怯的想法。

他沉下語氣，冷冷說道。“方應澤，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

少年何時用過這麼兇的語氣對他說話？方應澤被震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暗罵了自己一句不争氣，急急的想解釋。

“不是…我就是來看看你嘛，我當時問你的志願你怎麼都不願意說…我就讓人查了一下，顧棠…我有什麼錯，我不就是想你了嘛？”

方應澤也是個沒皮沒臉的，他這個人就是吃硬不吃軟，你要是對他軟了一分，他面對你時就會得寸進尺。

顧棠深谙這個道理。

而顧棠沒什麼别的缺點，就是容易心軟。該說兩人還蠻配的嗎？

“……”顧棠手上的力道下意識放松了一點，但這次方應澤可學乖了，一點兒也沒有要掙紮的意思。

“…你先做，我去給你倒杯水。”顧棠盯着他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歎了口氣，松開了手，起身去了廚房。

剛租的房子，他連杯子放哪兒都不太清楚，捅咕了半天才終于端着一杯溫水重新回到客廳。

他剛坐到沙發上，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界面顯示是段景琛。

他偏了下頭，果然看見了旁邊那人直勾勾的盯着那個名字看。

“…段先生，有什麼事嗎？”

對面傳來他金主那有些急促的聲音。“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在家？”

顧棠沒忍住又偏頭看了一眼方應澤——這不怪他，主要是因為對方表現的實在是太奇怪了，看樣子好像在生氣，但是偏偏又裝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