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親眼看着孟濰主動将自己的名字從小侯爺身邊劃除。
京城三年才出一個的狀元郎自然不會是什麼沒皮沒臉的人,他們有足夠的把握看到孟濰因為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而失去小侯爺的“恩寵”。
孟濰也正如他們所想的那樣,愣在原地半晌,才在蔣平晟小聲的呼喚中回過神來……然後一言不發的沖下酒樓。
蔣平晟幾乎要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了。
他拉開門走了進去,在衆人心照不宣的眼神中輕輕拍了拍小侯爺的肩膀,湊在他耳邊猶豫着開口道。
“阿棠…我來的時候見孟濰孟公子匆匆下了樓,而且臉色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好,你要不要……”去哄哄?不,他不這麼認為。
顧棠自己還是個需要人哄的嬌氣包,他才舍不得把“哄人”這種話安在顧棠身上呢。
至于孟濰…管他去死。蔣平晟表面有多溫和平靜,心底就有多口不擇言。
今天這群人就打着把顧棠灌醉的心思呢,點了整整五壇子他最喜歡的桃花釀,而且說起好聽的話來是一套一套的,勸酒之言不絕于耳。
顧棠醉的幾乎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身邊是何人,殘存的一點意識隻能支撐着他順着身邊人的引導說出他們想聽的……
“孟什麼?誰啊?我不知道呀…嗯…好暈……”喝醉之後的小侯爺一點都不老實。
蔣平晟的手才剛搭上他的肩膀就被他一把環住了腰,溫熱柔軟還紅撲撲的一張小臉緊緊貼在人腰腹上,全然不顧自己的舉動會給别人帶來多大的困擾。
被雅間裡其餘人用那種像是能殺人的眼神死盯着,蔣平晟面不改色的摸了摸顧棠柔軟的發絲,心裡想着這真是一種甜蜜的困擾。
遙想他上一次和對方如此親密還是在一年前的宮廷宴會上。
因為當時孟濰以他區區翰林學士的官職根本連宮宴的最低門檻都夠不上,這才便宜了曾和小侯爺最親近的他。
但是不夠。任誰嘗過那種感覺一次之後就再也忘記不了了…被那個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的少年全心全意依賴的感覺。
“小侯爺乏了嗎?要不要在下送您回府?”禮部尚書之子悄無聲息的上前一步。
然而顧棠已經什麼都聽不清了,此刻被他忘在腦後的不僅僅是孟濰的離去,還有四周的嘈雜聲音。
反正無論身邊的人說什麼,他都抱着蔣平晟不撒手,俨然一副巍然不動的樣子,搞得其餘幾個人很是無奈,但也不敢真上手把兩人分開。
他們隻能看着蔣平晟一把把人抱起,一邊溫聲細語的哄着,一邊平穩的往樓下的馬車處挪着腳步。
“蔣世子…您這就有點兒過分了吧?”
“外面風挺大的,别把人凍着啊。”
他們也沒什麼辦法,畢竟沒有人能真做到的和蔣平晟背後的靠山分庭抗禮,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蔣平晟抱着顧棠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也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