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星韫玉耳尖抖了抖,他擡手揉了揉耳垂。
“哦。”
程漠勾唇,他轉過身告訴星韫玉:“我去給你拿洗漱用品,一會出來你先穿我的衣服,不過那件衣服我沒穿過,當時買回來的時候碼數不準我穿有點小。”
聽他說完後半句話,星韫玉直接道:“穿過了也行,我沒什麼潔癖也不介意那些的。”
“好。”程漠點頭:“我一會給你把東西放浴室門口。”
星韫玉見程漠出去之後,他轉身走進浴室。
浴室很幹淨也很整潔,置物架上的洗浴用品擺放的很整潔,就連方向擺放都很一緻,讓星韫玉覺得程漠是不是有什麼強迫症。
餘光瞥見置物架後面的東西,第一反應星韫玉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調水溫的時候,他沒忍住小眼神又往那邊飄過去。
這次看清楚了,一個黑色的類似于保溫杯的東西被一瓶純白色沒有任何logo的瓶子遮擋住一半,星韫玉下意識往門口的方向瞧了一眼。
星韫玉知道那是什麼,也知道這是成年男性的正常需求,但是當将程漠的那張沉默内斂的臉與面前的東西聯系到一塊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些詭異。
腦子裡忍不住會去腦補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搞得星韫玉心裡莫名燥熱,他擡手揪了揪通紅的耳朵尖。
無聲唾罵了自己一句。
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也停止那些對于程漠的想法。
他反手脫掉上衣,腰腹上的薄薄一層的腹肌随着他的動作緊繃,常年健身的身材肌肉線條并不誇張反而很漂亮。
他膚色本來就白,肚臍旁邊的那粒小黑痣落在那裡格外明顯。
擡頭間,那雙狐狸眼下揚,随意的動作和漫不經心的表情,反而帶了一絲.誘.不自知的色感。
星韫玉走到淋浴下,細密的水流将他頭發打濕。
程漠去衣帽間很快就找到了他說的那件碼數不對的衣服。
程漠家裡雖然有衣帽間,但是他的衣服卻少之又少,一個衣櫃都沒怎麼占滿。
他又去客卧将給備用的洗漱用品拿出來,然後才又回到主卧,他将東西放在門口,裡面有水聲,他擡手叩門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才落下聲響。
程漠垂眼看着那件衣服,喉結滾動:“衣服和洗漱用品放門口了。”
裡面水聲停住,過了會兒,傳出星韫玉的聲音:“知道啦!”
程漠聽到回複之後沒有轉身走,而是面朝門保持姿勢站了一會,待再次聽到水聲的時候,他才收回視線回神。
轉身離開房間的時候,路過床邊的時候,他餘光瞥到什麼,腳下步子一頓。
剛才被星韫玉捏着玩的小狐狸,此時此刻被好好的安置在床頭枕頭上,甚至星韫玉還給它蓋了被子。
僅僅是想了一下那幅場景,程漠眉眼一松,梨渦晃眼。
……
星韫玉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頭發還濕漉漉的往下滴着水,他不愛擦頭發,總覺得很麻煩。
想着程漠應該在廚房,他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穿過主卧時,他眼睛不受控的往那個校服玻璃框那裡看,他再一次走過去。
剛才跟程漠聊天他沒發現,原來校服下面居然還有一張三寸大小的卡片,但是看起來又不太像。
他注意到,上面還用鋼筆字寫着幾句話,字迹鋒利張揚,他知道這是程漠的字,他見過程漠寫字。
當時第一次見程漠的字的時候,他還認為字如其人這個詞在程漠身上是不成立,程漠本人給别人的感覺是沉默内斂的,但是他的字卻張揚帶刺。
也或許他并不了解程漠,隻看到了程漠想讓别人看到的他的冰山一角。
卡片是被斜着放的,所以他也不得不歪頭去看。那些字寫的又很小,他看的時候不自覺的将那些字都讀了出來。
“我很少經曆過這樣一個如此熱烈的夏天。
他如此迷人如此光芒四射從我身上掃過
就像濃郁的葡萄酒彌漫在我的心中
我不再是一堆廢墟
我又一次振作了起來。”
最後一句話讀完,星韫玉在原地怔住。
他知道這句話,出自紀錄片《赫爾曼·黑塞的漫長夏日》。
星韫玉眼睛還在那個卡片上停留,腦海裡想到的是剛才程漠離開卧室前說的那句話,他直覺認為程漠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不是單純的指那個高中的夏天,而是代之某人。
可他最後又說它是那個夏天的見證者。
意思是這件校服是他和他的夏天之間的見證者嗎?
能讓程漠這樣内斂的一個人說出如此炙熱直白的句子,星韫玉沒緣由的突然想起那天他假裝醉酒,程漠告訴他說自己喜歡男生的時候,在此之前程漠說了一句他确實有喜歡的人。
有喜歡的人,性别不是女而是男。
他琢磨起這句話。
星韫玉盯着那件被小心珍藏在卧室裡的校服走神。
……
星韫玉來到廚房的時候,程漠正在洗莴筍,餘光注意到倚在中島台的男人,他發尾還在滴水。
洗菜的動作繼續,他說:“吹風機在浴室第二層的櫃子上面。”
“我看見了。”星韫玉盯着水流,程漠很快洗好将水關上,星韫玉視線隻能又轉移到程漠身上。
“不想吹頭發,很麻煩。”
“嗯。”
很簡潔的回複,星韫玉盯着程漠的遊刃有餘的動作,沉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