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從我出道至今,這還是我第一次因為一個熱搜,有家不回而跑到助理家住下。”說到這星韫玉自己都笑了起來。
其實他們心裡都知道,今晚就算是送星韫玉回家也不會有事,但是沒有人去假設那個結果。
他們與晴姐一樣,默認了這種行為。
“這裡需不需要我幫忙?”
程漠跟着星韫玉的視線看到床上的東西,他搖頭:“弄好了。”
“好吧。”星韫玉聳肩。
“你想看那個紀錄片嗎?”程漠盯着人的側臉,突然開口問。
“赫爾曼·黑塞的漫長夏日嗎?”
“嗯。看嗎?”
“好啊。”星韫玉很爽快的答應了。
……
落地窗前的窗簾嚴絲合縫,客廳也一片昏暗,唯一的光亮是餐桌上面的圓形吊燈傳出來的。
沒有裝電視的潔白牆壁上,投影打在上面,随着字幕轉變,低沉的英文傳到沙發上兩人的耳朵裡。
星韫玉盤腿坐在黑色沙發上,懷裡抱着的是程漠從卧室裡給他拿出來的那個小狐狸玩偶。
面前的茶幾上擺着幾包薯片果幹,還有可樂,這些零食是剛才程漠才在手機上點的讓别人送過來的。
而程漠就坐在他身邊,手臂架在沙發邊沿。
明亮的光線在兩人臉頰上劃過,轉瞬他們又落進黑暗裡。
星韫玉神情認真的盯着前面的投影看,然而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聽到一段很久沒有聽到的聲音,或者聞到曾經聞到過的氣味,會觸發人們内心深處的那些熟悉但被遺忘的記憶,這種行為在心理學上被稱為普魯斯特效應。
而星韫玉看着畫面不斷變換的紀錄片,被遺忘的一些記憶也随之被喚醒。
他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看這部紀錄片的時候。
那時他才十六歲,剛上高一。當時的語文老師是個标準的文青,年齡也不大,經常會在周五下午抽出兩節課的時間給班裡的學生放電影看。
放《赫爾曼·黑塞的漫長夏日》的那天下午,星韫玉因為換季低燒整個人都病恹恹的,好不容易熬過前兩節課的物理課,他腦子昏昏沉沉的跟漿糊沒區别,當時聽到語文老師喊同學上去放紀錄片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終于可以睡覺了,半眯的眼睛跟着老師的聲音落到講台上開投影的男生身上。
他留着好學生标配的順毛劉海,鼻梁上黑框眼鏡将臉頰遮了大半看不清長相。
那個年紀的男生不愛穿校服,外套披肩的、系腰上的,反正沒一個樂意正經穿校服的,就連星韫玉都沒好好穿過,可講台上的男生身上的藍白校服卻穿的整整齊齊,外套拉鍊都被規矩的拉到最上面。
那是他趴在桌子上閉眼睡覺前,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
後來放完這部紀錄片沒多久之後那個語文老師就辭職了,什麼原因星韫玉也不清楚。
星韫玉突然側目,昏暗的客廳裡,程漠一直保持着剛坐下時的姿勢認真的盯着前面的紀錄片看。
不知道普魯斯特效應是不是也讓他想起了他的夏天。
“怎麼了?”
程漠突然扭頭,将在走神的他叫醒。眼神聚焦看清面前人之後,星韫玉小幅度往後仰了仰,他搖頭沒有說話。
程漠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他指尖微頓,不過也沒有問,而是轉身繼續看紀錄片了。
可能是因為看電影的原因,時間過得很快。
為了能夠吃到自己的瓜,星韫玉還很有儀式感的定了個十點整的鬧鐘。
手機鬧鈴響的時候,剛好紀錄片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程漠俯身将桌上的手機遞給他,鈴聲一直在震,甚至上面還寫着“吃瓜”倆字,程漠看到後,鏡片後的眼眸閃過一絲無奈。
星韫玉絲毫沒有任何尴尬感,他接過程漠遞來的手機,還很淡定的跟人道謝。
星韫玉目标很明确,他直接點開微博,搜“知情人”。
然而什麼也沒有搜到,但是知情人有關的詞條卻已經爬上了廣場,上面已經有很多網友再問了,還有的直接@知情人開罵,一片烏煙瘴氣的。
星韫玉挑眉,他跟程漠說:“現在的營銷号不守時也是為了要熱度嗎?”
程漠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兒,他遲疑:“應該是吧。”
星韫玉撇嘴,看起來還有點小失落的樣子。
“要等等看嗎?”
“算了,沒興趣了。”星韫玉聳肩。“等明天看看他到底能整出什麼幺蛾子吧。”
“那你早點睡吧。”程漠說:“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
他指的是錄綜藝的這兩天。
他剛說完星韫玉就很應景的打了個哈欠,兩人雙雙一怔,然後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星韫玉:“好吧,我去睡覺。”
“去吧,我看着呢,真出了什麼大事一定會叫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