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張海客問她怎麼了,聲音壓的很輕。
她納悶:“你說話怎麼鬼鬼祟祟的?”
“在開會。”
“那你忙完給我信息。”她就要挂電話,“前輩等等”張海客叫住她:“先說說你的眼睛,怎麼回事,半年前你複查結果很穩定,現在惡化了?”
電話那邊響起腳步聲,背景音嘈雜起來,應該是走到了屋外。
“你開視頻,我先看下你的眼睛。”
“你确定?”她笑了笑,擡腳架在浴桶上,嘩啦啦的水聲穿過話筒,落進張海客耳朵裡。
張海客咳了一聲:“咳,那你先描述情況。”
諱疾忌醫要不得,她還是不想餘生當瞎子的。張海棠如實道:“前幾日下地,沾到某種礦物,那種礦物是非常小的蟲子,帶有緻幻,緻盲的作用,短暫失明了會兒,現在能看見,但視力減弱,見光後的疼痛感加劇。”
“你不是說從良了,怎麼又下去了?”張海客語氣冷了下來:“你要是不想以後變成瞎子,少去那些不幹不淨的地方。”
什麼叫不幹不淨的地方?她在心裡吐槽。
張海棠沒回答他,問起藥水有沒有剩餘。張海客說有,問什麼時候過來,他給她訂票。
“越快越好”她說。
對面沉默了會,應該在查航班。
“明天下午三點,下飛機我去接你。”
“收到,張sir”聲音懶洋洋的。
小半年沒聯系,張海客還想說點什麼,下一秒,對面傳來一串無情的忙音。
他笑罵道:“沒良心的。”
挂完電話,張海棠連打了三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丫的一定是張海客在罵她。
隔天一早,她在外賣平台搜索平潭特色菜,坐了二十多分鐘的摩的,在犄角嘎達裡找到一家粥鋪。十塊錢一碗,用料很足,她美美幹了兩碗海鮮粥。如評論裡說的一樣,魚肉彈軟,鮮甜,一口下去,舌頭都要鮮掉了,第二碗時,她還不忘發張照片到群裡。
她吃完後,才看到群裡才有人回複,胖子回了一個流口水的表情包,吳邪發了一張照片,照片是一個偷拍的角度。看照片是在一間老房子的庭院裡,黑瓦白牆,牆體刷着的白漆有些斑駁。角落裡地上堆放着幾個的紙盒,其他地方則堆放着海撈瓷,看胖子的背影,正在框裡挑瓷器。
張海棠心中有點莫名其妙,吳邪也是挺叛逆,吳二白前腳剛收他鋪子,後腳他就去看海瓷,真是幹一行愛一行哈。
不過海撈瓷最近行情不太行,不是什麼值得出手的好貨。也不知道這兩人打什麼主意。
空氣中潮濕的味道愈發重,她擡頭看了看天,似乎要變天了,她加快速度吃完,給張起靈發了條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張起靈回複,已經在路上。她發了定位給他,等到了民宿,發現酒店大堂圍了許多人。
她在人群裡看到幾個眼熟的,是吳二白雇的人,找了一圈,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回頭看見胖子和吳邪。
她低頭看了眼,吳邪的褲子還是醫院的褲子,她看吳邪的眼睛,明眸善睐,瞧着沒什麼大礙。
又想到吳邪的身體,張海棠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把打包的海鮮粥遞給他,“瞧你瘦的,多吃點。”她面帶慈祥的微笑,看得吳邪心驚膽戰的接過袋子。
“你怎麼突然對我獻殷勤了?”吳邪摸了摸胸口,驚恐道:“難道我已經命不久矣了?”
張海棠表情僵住:“沒,沒有啊。”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差點沒把心虛寫在臉上。
胖子在吳邪身後,露出牙疼的表情。此時真想給張海棠頒一個金掃帚獎。
胖子:我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