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當即背起吳邪,和張海棠兩人狂奔下樓,馬不停蹄趕去醫院。
吳邪情況很糟糕,因為劇烈疼痛,身體不停痙攣,張海棠讓他平躺着用安全帶固定在車後座,她用紙巾擦去吳邪臉上血迹,但她的所做也隻是徒勞。
吳邪蜷縮在她腿上不停痙攣,血不斷從口鼻内咳出來。怕吳邪咬到舌頭,張海棠往他嘴裡塞一團紙巾。
張海棠看着衣擺上粘稠血液中混着血塊,心裡特别難受。得多疼啊,她恨不得吳邪直接暈過去算了,也好過在疼痛保持清醒的意識。
窗外景物浮光掠影,轉瞬即逝,她聽着吳邪無意識的呻/吟聲,卻覺得時間無比漫長。
胖子一腳油門踩到底,馬路上橫沖直撞,連闖幾個紅燈終于到醫院門口,車還沒停穩,張海棠一腳蹬開門,抱着吳邪沖進醫院。
“醫生!快來醫生!救人!”
前台一看她抱着個滿臉鮮血的人進來,吓了一跳馬上通告,很快就有醫護人員擡着擔架過來。
擡走時她才發現吳邪緊握着她的手腕,剛才太緊張居然沒發現,她用了點力氣才掰開。
吳邪當場被推進搶救室,她和胖子兩人在門口旁的椅子上等待。
張海棠看着自己手腕上一圈紅腫指痕,不停地搓手指,顯出幾分局促不安。
胖子坐了一會就坐不住了,一會在門口來回渡步,一會對着搶救室門口的白牆默念祈禱。
胖子的經文念了第三十二遍的時候,醫生推門出來,胖子立即上去問情況如何,醫生看了看他們,問道:“你們誰是患者家屬?”
“他是我愛人。”張海棠走過來,神情緊張地往窗口裡面望,她問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詫異地多看了她兩眼,因為張海棠長得實在太年輕了,醫生遞給她一個文件夾讓她簽字:“很抱歉,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患者肺功能已經造成不可逆傷害。現在暫時控制住,但随時可能出現出血性休克,肺功能衰竭。保守治療我們建議患者對損毀部分進行切除,然後進行洗肺,之後找一個濕潤的地方修養。盡可能控制病情别再繼續惡化。”
雖然早已得知吳邪的身體狀态,此時此刻,張海棠簽字的手指還是控制不住顫了顫。
她已經不止一次經曆這樣的情景,告别了太多太多的人,時到今日,她仍舊抑制不住内心痛楚。
觀察了半天後,晚上吳邪轉到了普通病房,病房裡有三張床,但沒有人,她和胖子便守在病房裡等吳邪蘇醒。半夜,他們被動靜吵醒,胖子打開燈才發現是吳邪夢魇了,不知道夢見什麼,哭得滿臉都是淚水。
胖子給他擦臉,歎氣道:“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心啊,天真同志。”
張海棠看見吳邪睜開眼睛,伸手摸摸他的狗頭:“醒啦,餓不餓啊?”
吳邪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愣愣地看着她。
張海棠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沒有任何反應,目光呆滞,像隻呆頭鵝,看來意識還沒完全清醒。她掙了兩下沒掙開,幹脆坐在床頭
她讓胖子先去睡,胖子點頭,随手把燈關了,拉開一點窗簾讓微弱的月光照進來。
張海棠看着眼樹梢上的圓月,抱膝靠在床頭。
月關皎皎如白紗,她靜靜坐在那,眸似清泉,銀絲飄動,仿佛不惹俗世塵埃。
像一輪圓月。
吳邪目光征然,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夢裡還是真實。
感覺有風吹進來,張海棠替吳邪掖好被角,發現這傻小子還睜着卡姿蘭大眼睛瞅她,她心中憐愛了,有種想親一親的沖動。
轉念一想,不對,這不就是她男人,有啥便宜不能占。
于是她俯下身對着吳邪的額頭就嘴了下。響亮無比“啵”的一聲,順手又拍了拍吳邪屁股。
張海棠拍了下覺得挺有彈性,□□彈彈跟大包子似的,手沒忍住探進被子裡掐了一把,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張海棠一邊掐一邊桀桀邪笑。
這小子雖然不中用,但平常注重鍛煉維持體型,身段呱呱好。
吳邪聽着那聲賤嗖嗖的笑聲,再迷糊也也清醒了一些,先是無語了下,制住身上作亂的手。
“别鬧,再摸下去待會我要難受了。”他壓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