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台:我超,手拿開啊死變态!
張海棠猝不及防,兩根手指探進喉腔攪動了兩下,登時湧上一股強烈惡心感,胃酸翻滾,灌進胃裡的酒液全貢獻給了土地。
張海客替她拍背順氣,冷着臉罵:“胃不好還喝,怎麼不喝死你得了。”
“隻是一點點。”觸發關鍵詞,她條件反射回道。
吐完後胃裡灼燒感減輕,張海棠心中暗罵雷神小氣吧啦,怎麼不好人做到底把她胃病一塊帶走。
車裡拿了瓶礦泉水漱口,亭亭正好就抱着孩子出來,小孩手裡抱着塑料袋,裝着解酒藥,牛奶和一罐蜂蜜。
“小棠奶奶,吃藥藥就不難受啦。”
聽着這口小奶音,張海棠心都酥了,馬上夾着聲音誇獎:“乖寶真貼心,親親我就不難受啦。”然後就把臉湊上去。
又是一聲熟悉的yue,一身酒氣把小孩熏得兩眼淚汪汪喊媽媽。
張海客憋笑。
等他們上了車,路上張海客臉上的笑還沒降下去。
她不爽:“笑屁啊!”
張海客學着張海棠剛才的話,拖腔拖調地說:“我親親你呀,親親就不難受啦。”
張海棠被他夾子音惡心到:“我親你個大西瓜,再學我說話,頭給你打掉。”
張海客忍俊不禁,問她住哪裡,他送她回去。
她餘怒未消,譏諷道:“裝什麼大尾巴狼,我家你還能不知道嗎。”拆瓶純牛奶喝了口,鼻尖萦繞一股淡淡的奶腥味,因為牛奶能中和胃酸,減少惡心感,她忍着奶腥味喝了一大半。
“火氣那麼大,因為吳邪讓你傷心了?”
“我才沒有傷心。”張海棠嘴硬道。
張海客從車内後視鏡觀察她。
女人眉目微蹙,嘴角緊抿,襯着雙頰未褪去的潮紅,往日昳麗面容沾染上情愁,格外惹人憐愛。
“你突然過來是家族的事?”她生硬的扯開話題。
張海客側頭,懶懶的應道:“嗯,确實有事需和族長商讨。”
“族長不在杭州,這會兒應該在福建。”張海棠對他口中的事情不感興趣,不鹹不淡過問一句後就不再吭聲。
臨行前阿台塞給她一封信,張海棠特别好奇,因為落款日期正是她記憶空白的時間。
她輕嗅信封,沉香熏紙,還挺有儀式感。
張海棠愈發好奇這封信是留給誰的。
車窗外,景色伴随着風聲掠過耳畔,樓群林立,車水馬龍,如同電影畫面般快速閃現。
張海棠從信紙中回神,指尖微蜷,心中酸澀。
竟是一封訣别書。
明明沒有記憶,可信中文字所含情感仍舊讓她産生共情,酸漲中夾着苦澀的癢意還是讓她的心髒輕顫了一下。
忽然很想回雨村見一見吳邪
【我們做不了朋友】
腦中重複起昨天吳邪的話,張海棠心中的傷感又轉為怒不可遏。
我超你的吳邪!等回雨村不把你揍的爹媽不認,老娘就不姓張!踏馬的真是真心喂了狗!!不答應就要和老娘一刀兩斷?威脅她想讓她服軟?想都别想!
鮮花呢?大餐呢?禮物呢?煙花呢?啥排場都沒有就想讓老娘白給?!還吳家獨苗呢,做夢去吧!!!
不行她不能主動過去揍,得等吳邪親自過來求她回去,她再揍他一頓讓他知道誰是老大!
想象了一番吳邪跪地求饒的畫面,張海棠心中稍有安慰。把信團成紙團塞進口袋,氣沖沖摁車内音響,打算聽聽歌疏解情緒。
泉水般悅動的節拍,驅散張海棠内心些許傷感,她閉上眼享受音樂帶來的片刻放松。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
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
晚風吹過溫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記
不能忘記你把你寫在日記裡
不能忘記你心裡想的還是你
……
她啪的一聲把音樂切了。
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幾分惆怅惆怅有幾分
獨讓我自憐水中影
甜蜜往事浮現在心底啊
多少回憶錐痛我的心啊
我是不是牽挂都為你
怪我愛得濃時卻不懂情
……
“你這都是什麼破歌!”
張海客把音樂關了:“歌是好歌,人就不一定了。”他意味深長道:“你要是心情不好,今晚我陪你解悶。”說着手搭在她的腿上,指尖輕輕摩挲。
張海棠心頭一動,手也貼上男人的手背,側頭看張海客的臉,路牌霓虹燈交錯閃爍映在他臉上。
張海棠微愣,心中想起早上吳邪朝她笑的樣子,握着男人的手,竟發起呆來。
張海客一見她的眼神,心猛的一沉。
忽然車身一個急刹,她沒系安全帶差點被甩到擋風玻璃上,緊接張海客一腳猛踩油門,瞬間加速的汽車,像一顆流星般劃過夜空,張海棠因為後坐力緊貼着靠背,心頭狂跳不止。
“你幹什麼!!”
張海客沒搭理他,汽車疾行了有三分鐘,速度越來越快,張海棠氣急又不敢搶方向盤,瞳孔緊縮,眼觀四方不敢松懈,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刹車聲如同一把利劍瞬間劃破空氣。
張海棠心髒砰砰直跳,臉煞白,就在前面不到五米就是一個大花壇,不知道多少年的粗壯榕樹,撞上去,她血肉之軀還不得東一塊西一塊。
砰的一聲,飲料瓶子砸在張海客身上,未喝完的牛奶迸濺了他一身。
張海棠用力掰門把手,又摁了幾下車窗,發現全部被關死,靠又給她玩這個。
她摸了摸車窗玻璃,就聽張海客的聲音慢悠悠傳來。
“防彈玻璃。”
張海棠氣得肺疼,拽過張海客的衣領罵道:“張海客你是瘋了嗎!放我下去!”
張海客慢條斯理把身上的牛奶抖幹淨,冷笑:“我說過,不準再拿我睹物思人。”
張海棠氣極反笑,覺得他簡直是在無理取鬧:“丫的那又怎麼樣,你整回來啊!”隻聽“咻”一聲,張海客長臂一伸,拉過安全帶瞬間纏住她。
一隻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張海棠隻感覺頭皮一疼,對方的身體壓了下去,一口咬破她的下唇,鑽進她的口腔,蛇一樣纏住不放。
張海棠雙目噴火,狠狠咬下,瞬間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在二人的口腔,對方悶哼一聲,鮮血在唇舌交錯時順着流淌而下。
張海棠周身血液盡數上湧到頭頂,一巴掌甩了上去,一腳跨到駕駛位,對着張海客掄圓了胳膊就是一拳砸到肚子上。
本來看見這張臉就氣,這下找到機會揍人了!
“咚咚,咚咚咚!”
張海棠一擡頭,隻見車窗外,兩名交警雙目凜冽和她四目相對。
她腳一抖,剛好碰到車窗開關,車窗戶降了下來。
交警小哥目光如電掃過車内:“女士,你認識這個人嗎?需不需要幫助?”
張海客捂着肚子,頂着巴掌印的臉探到車窗邊:“先生,我認為我更需要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