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西茜面前這樣子嗎？”

“沒有……我不敢告訴媽媽……她看上去已經快碎掉了。”德拉科憂慮地皺着眉頭，“她一直想要……在我面前表現出很鎮定的樣子……”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向我求助嗎？”

“可是——你之前看上去一點也不可靠。”德拉科嘟哝着，“早知道你可以揍我姨媽，我說不定會來找你。”

得，那個看誰都覺得對方低一等的馬爾福又回來了。雷古勒斯差點被氣笑了：“所以你還願意讓我成為你的教父嗎？”

德拉科眼睛仿佛被點亮了一樣，瞳孔亮晶晶地聚焦在雷古勒斯瘦削的臉上。但是很快，他的眼神暗淡了下來，他搖着頭輕輕地說：“這對你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食死徒都在針對我，想要看我笑話……而黑魔王已經在挑我的錯了，他遲早要懲罰我的。而你卻要來趟馬爾福家的渾水。”

雷古勒斯安靜了很長時間，長到德拉科害怕是因為自己亂說話讓他改變了主意。是德拉科的這句話在突然間讓他意識到，德拉科和自己魔杖的杖芯好像是一樣的。魔法是不會出錯的，或許德拉科骨子裡是存在着純真善良的，也或許是極大的壓力讓德拉科被迫快速成長了——但在一個月前，他也隻是一個被盧修斯和納西莎寵壞了的孩子而已。

“德拉科，你是在為我着想。我不得不說，我之前并不想認你為教子——盡管你父母說你是個十全十美的乖小龍。”雷古勒斯看着德拉科慢慢挑起來的眉毛，一邊思考一邊說，“你在霍格沃茨是什麼德性，自己是知道的……傲慢無禮，愛出風頭，純血至上。我甚至害怕你對别人喊，小心我告訴我教父……所以，當你父母告訴我，我要成為你教父，我吓了一跳。”

“我也是。”德拉科已經平靜下來了，面無表情地說。

“很不幸的是，你現在和之前的我幾乎一模一樣。當然，我沒有你那麼張狂，因為我從14歲就開始承擔家族的責任了——這可能比你好很多，我有時間去适應。所以，我很清楚，如果我不介入，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納西莎從小都很照顧我，就算是現在，有些時候她還喜歡把我當成孩子。她和你父親很信任我，甚至相信我，改變了你們家族的立場。而你是他們唯一的兒子，馬爾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狠不下心來不管你。”

“純血家族的利益是息息相關的。你作為馬爾福家唯一的繼承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抓住一切可以幫助你們的力量。而不是在這個當口突然動起了你少得可憐的善心來為我考慮。”

“伏地魔将訓練你的任務交給了我，這可能是最好的機會來幫助你了。請你原諒，在上個月，我真的沒有時間來管你們……”

德拉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來掩飾自己因為得知貝拉特裡克斯沒法再來訓練自己的欣喜。他很大度地回話：“沒關系。”——直到很久之後，他得知自己的教父在那一個月和某隻狗在鄉下過着蜜月一般的生活……

“所以，你願意讓我成為你的教父嗎？我願意成為你的監護人和保護人，成為你除了西茜和盧修斯之外的依靠。”

“所以——你能接受我嗎？”

德拉科差點沒抑制住自己想興奮地跳起來的心，他别扭地把頭歪了一下，做出思考良久的樣子，然後撇了撇嘴：“那……好吧。但你不是我唯一的選擇……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定契約？現在嗎？現在吧！你先把手伸出來，然後用魔杖…...我看見過那個儀式怎麼搞的！”

“好好好，至少先讓我用治愈咒把你身上的傷愈合好嗎？”雷古勒斯無奈地說。

他們走出地下室時，天已經亮了。

剛推開地下室的鐵門，雷古勒斯就看見一直站在角落裡等着的納西莎。她遏制不住地發出了一聲驚呼，焦急地撲過來，拉住了德拉科的手。

他看見納西莎顫抖着含着淚不停地詢問着什麼。看見德拉科溫柔地安撫着母親的秀發，低着頭說了一兩句類似于沒事，很好之類的話。他試圖對母親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

他看見德拉科攬住納西莎的肩，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後，帶着納西莎離開了這個陰暗的地方。

雷古勒斯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靠在牆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