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微生冥絕相處的短短一炷香,楚文豫始終覺得眼前這人不簡單,這個問題,就是想要套他的話,結果微生冥絕并沒有上當,而是勾唇道:“靠你啊!”
楚文豫:“呃……”
此人嘴裡真是沒有一句實話。
緊接着,光景變幻,陽光穿過屋檐之間的縫隙,灑落在屍山血海上,勾勒出一道道斑駁的光影。
然而,這一切美景在楚文豫的眼中,卻變得扭曲而恐怖。
一陣劇痛過後,楚文豫不禁閉緊雙眼,試圖擺脫那種扭曲的感覺,然而無濟于事。
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牽引着,被帶入了一個無比黑暗的地方,那裡隻有他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周圍一片黑暗,沒有半分光亮。
楚文豫嘶聲呼喊,試圖抵抗這種邪惡的力量,但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無法呼救。
眼睛裡充斥着黑紅色的淚水,仿佛要将他整個人吞噬掉。
馬上就要承受不住邪魅靈攻擊的楚文豫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反正在這裡,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還能早超生。
可這時,他又被一個神秘的聲音及時喚醒,眼中恢複光亮,邪魅靈也不見了。
由于這裡沒有别人存在,楚文豫下意識的看向微生冥絕,發現他閃躲的眼神後,楚文豫追問道:“是你救了我?”
伴随着微生冥絕的一度真誠的搖頭和解釋,楚文豫懷疑這裡還有第三個人。
不隻是楚文豫懷疑這裡有第三個人,微生冥絕也同樣的懷疑,随即大喊道:“出來吧!”
那人從天而降。
于光亮中誕生,于黑暗中立足。
帶着飄飄細雨出場,散發淡淡幽香。
此乃當朝宰相嫡子夏無淵,俊美無雙,一襲白衣飄飄,步履輕盈。
他長發披肩,眉如雙翠,目光清澈如水,透着一絲淡淡的憂傷和迷茫。
迎面走來,宛如一朵白蓮花在屍體中搖曳,還算有個人樣,高雅中折射出寂寥的憂郁。
整個午門森羅殿又恢複了往常的黑暗,暗到看不清是人是鬼。
看着這熟悉的一張臉,楚文豫驚呼道:“夏無淵?”
夏無淵點頭示意,對于楚文豫,他還是十分熟悉的,但對他旁邊之人隻是有些印象,但不多。
見到夏無淵注視着自己,微生冥絕及時自我介紹,道:“微生冥絕。”
“鎮武司司卿啊!”夏無淵以居高臨下的姿态道。
他是當朝宰相的嫡子,對于一個小小的鎮武司司卿,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鎮武司是專屬于皇帝的武職機關,鎮武司中人向來都比較神秘,平時露面較少,所以楚文豫不認識微生冥絕,至于夏無淵對他的印象,還是一次無意間的窺探。
不過都是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但夏無淵和楚文豫可是過命的交情。
面對夏無淵的無視,微生冥絕自覺地退向一旁,他總感覺有一種潛在的危險。
楚文豫和夏無淵短暫的叙舊之後,也相繼感受到了危險的存在。
沒出一盞茶的功夫,大地龜裂,一扇沉重的鐵門突然拔地而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這是?”楚文豫指着從地底出現的鐵門問道。
“惘生門。”微生冥絕及時回複,并朝他們招了招手。
走上前一看,門上覆滿了苔藓和蜘蛛網,似乎已經廢棄多年。
門的鐵質表面反射着微弱的血光,投下詭異的陰影,使得這座門顯得更加詭谲和陰森。
湊近附耳一聽,門後傳來陣陣低沉的呢喃聲,仿佛是無數鬼魂在門後低語。
破舊的門鎖上覆蓋着厚厚的塵土,這麼大的動靜,門上的塵土依舊死死的黏在上面,沒有飛揚起來。
楚文豫摸了摸鎖上的塵土,拔出腰間佩劍,一劍斬斷門鎖,“奇怪,這劍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摸不着頭腦的楚文豫不在想這件事,而是推開門,盯着無比陰暗的惘生門後。
惘生門是一個傳說,是一個狠心的父母和他的九個無辜女兒以及一個兒子的傳說。
傳說中,這對夫婦隻想要一個兒子,卻一連生下九個女兒,悲憤交集之下,找到一個巫術師,巫術師告訴他們,隻有這九個女兒都死了,才能換來一個兒子。
這對夫婦回到家之後,就把九個女兒全部殘忍殺害,果不其然,第二年他們就生了一個兒子,後來,九個女兒回來報仇,将這對夫婦和兒子關進了惘生門。
所謂惘生門,顧名思義,裡面是九死一生。
死門對應那對夫婦的九個女兒,生門則對應那個兒子,這對夫婦在最後一刻,把唯一的生門留給了自己的兒子。
但奇怪的是他們的兒子也消失了,有人說是被女兒們殺害了,有人說還在惘生門裡,衆說紛纭,無一定論。
所以這惘生門,雖是九死一生,也未必不會全軍覆沒。
入者隻有找到生門,才有一絲希望出來,或者找到了生門,也未必能夠出來。
沒人進去過,也沒人活着出來過。
他們對于惘生門的線索是有限的,唯一清楚的一點就是裡面的門,是一直變幻的。
這就更不好辦了。
如今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不進入惘生門,但他們卻都被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