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趕緊有言在先道:“我請你,好嗎,今天我付。”
嚴律笑笑:“好,你付。”
何景新開始分工:“那你去找位子,我去點單,你想喝什麼,我看他們那邊些的單子上有咖啡還有果汁。”
嚴律:“咖啡吧。”
正要說什麼咖啡,何景新率先道:“美式,加冰,對嗎?”
嚴律笑笑:“對。”
又說:“不加冰也可以。”
何景新:“别的還要什麼嗎。”
嚴律:“我不用,你看着點。”
何景新:“好。”
何景新去點單,回來的時候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是點的東西。
他走向嚴律的方向,嚴律:“還挺快的。”
何景新放下托盤,玩笑了句:“因為咖啡是速溶的。”
嗯?
嚴律挑眉,聞言下意識看向托盤上的咖啡。
速溶?
何景新笑:“我跟你開玩笑的。”
說着把美式遞過去,“加冰了。”
嚴律含笑接過:“謝謝。”
小男生已經能開始跟他開玩笑了。
好事兒。
兩人各自喝着咖啡坐在椅子上休息着,何景新率先開啟話題道:“嚴哥,這個展的票難買嗎。”
嚴律:“還好。”
他不需要買,公司有部門專門負責與各種甲乙方打交道、贈節日賀禮什麼的,這種展覽的票也在部門的采購單裡。
他需要票,不過是讓徐特助打個電話的事。
何景新這時道:“你下次要是買票,告訴我,我和你A吧,或者都我來付,我請你。”
嚴律自然聽懂了何景新的意思。
他發現小男生特别在意誰付錢這點,臉皮是真的薄。
嚴律便喝着咖啡沉穩地來了句:“以我的經濟條件,需要你來A你來付?”
“不一樣啊。”
何景新抿着咖啡:“我總要付的呀,難道次次讓你付嗎。”
他到現在還記得第二次見面吃飯的時候是嚴律讓人送的菜,還有上次一起逛菜市場,也全是嚴律付的。
何景新不想總是嚴律付,不想總是嚴律在付出,因此非常在意。
嚴律顯然心知這點,便沒有就此話題多說什麼,他從來不需要争辯,也不需要在經濟上顯擺自己,他要的,是小男生能接納他,能像朋友一樣與他自然相處。
嚴律便點頭道:“好,下次你付,你請我。”
何景新這下放心了。
嚴律也放心,因為有下次意味着他們接下來還有數不清的見面和相處。
而嚴律這時想到什麼,拿出手機看起來,看了片刻,他道:“下周有個話劇。”
嗯?
嚴律:“看嗎。”
“什麼話劇?”
何景新自然問。
嚴律擡擡眼:“你來看。”
何景新便放下咖啡杯起身,走過去,彎下腰湊近,看嚴律手裡的手機,手機上顯示着話劇的各項信息。
何景新看着,嚴律朝他舉着手機,視線略微一偏,便是男生湊近在眼前的眉眼和挺立的鼻梁,兩人離得很近,是突破正常社交的看起來便有些親密的距離。
嚴律故意的。
隻有何景新什麼都沒察覺。
而此時看到這一幕的,還有剛從二樓展廳陪女朋友走出來的王聰。
王聰手裡拎了一個女包,走路的姿勢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
他本來在看休息區那兒的櫃台有什麼吃的,準備請女朋友吃點東西,結果一錯眼,看到了彎腰湊近在一個男人身邊的何景新。
王聰吓了一跳:那不何景新嗎。
還挺巧啊。
王聰立馬冷笑。
今天被他遇到了吧。
看你今天能往哪兒跑。
王聰把包還給後腳跟着出展廳的女朋友,轉身,就朝着休息區的方向快步走去,同時不顧場合,大聲喝道:“何景新!姓何的!”
何景新擡頭看見走過來的王聰,人一頓,神情唰地落下。
王聰不顧自己喧嘩引來的周圍人的注視,快步走到近前,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認出他是剛剛衛生間外面遇到的“整容男”,又看看緩緩站直沒什麼神情的何景新,冷笑:“挺巧啊今天,被我逮到了吧。”
又諷刺道:“我當你走了能飛多遠呢,原來還在家門口啊。”
“嚴哥,我們走吧。”
何景新根本不理王聰,垂眸低聲沒什麼神情地對嚴律道。
嚴律已經起身,正收回注視王聰的目光,恰逢王聰這時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何景新的胳膊,切齒道:“我看你今天往哪兒走。”
“放手。”
皺眉的何景新和已經冷臉的嚴律異口同聲。
“放手?”
王聰冷笑地看了眼何景新,接着看向朝他喝止的男人,嘲諷:“這位大哥,你還不知道吧,你身邊這個可欠了我家一堆債,還都還不完的那種。”
“你别胡說!”
何景新詫異,不敢相信王聰怎麼能這麼厚臉皮地扯出這樣的謊言。
他欠劉芳婷一家三口什麼?
他從小在姑姑家當牛做馬,連學都被迫辍了,早早外出打工,月月工資上交,還不夠嗎?
何景新心驚王聰的說辭,也膽寒原來劉芳婷一家這麼多年是這麼看自己的。
他們果然沒把他當人,要像壓榨牛馬一樣壓榨他身上所有的價值嗎。
還有為什麼,為什麼他都已經開始新生活了,還難得交到了這樣好的朋友,王聰要這麼當着朋友的面诋毀自己。
嚴律會怎麼想他?
何景新心沉到底,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