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山歎了口氣：“你為什麼不去上學了？因為你老闆嗎？”

李二蛋不自然地左右瞅了瞅，錯開了話題：“從這裡走，一個小時就到我家了。你們先跟我回去歇會。明天有車去縣城，你們坐車方便。”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都一天沒吃飯了，可把人餓死了！”宋翔道。

李二蛋又用左手撓了撓耳後根，小聲道：“我這裡還有兩個饅頭，你們要不先吃？”

“好！”宋翔說着接過了李二蛋遞給他的饅頭，遞給若有所思的張雲山，然後接過另外的一個饅頭啃了起來。

李二蛋又看了眼看着他的張雲山，道：“那我們走吧。”就在前帶路了。

一路上宋翔的話很多，李二蛋從宋翔的口中得知，是他們一個喜歡騎行的朋友組織的騎行比賽，他和張雲山因為覺得山上的風景好，就在歇息的時候上了山。他們以為原路上去，原路就能下來，但不知道怎麼的，迷路了。

說他和張雲山翻了好幾個山頭，手機沒信号，還沒電了。說他們要不是剛才踩了空，從山上滾下來，指不定還要在山上再多跑幾日。

宋翔還說奇了怪了，他們在山上一個人都沒有遇到，問李二蛋，農民不是都要砍柴的，為什麼他們會沒有碰到一個人？

李二蛋本想告訴他，這山裡有野狼出沒，吃了人，所以大家不敢上山了。但一想，他們膽子那麼小，萬一再吓出個好歹，那就不好了，于是就沒有告訴他們，隻說他也不清楚。

一路上張雲山沒怎麼說話，李二蛋本想問問張雲山，他有沒有接收到他道歉的消息，但想了想，覺得宋翔在身邊，而且事情都過去好久了，也就沒好意思問出口。

李二蛋帶着張雲山，宋翔一路而去，走了半晌有月光照射的地面以後，就走的是黑漆馬虎的路，等天色再亮的時候，他們就到了李二蛋老家的村口。

李二蛋站在村口，一眼望過去，筆直的泥土填平的路面，兩旁是收了玉米，還沒來得及砍下的玉米杆子，以及一眼望到頭，就能看見的那棵已經光秃秃的核桃樹。

“走吧，俺家就在那棵核桃樹旁邊。”李二蛋說着，朝前走了出去。

宋翔一直東瞅西看，對于李二蛋老家的自然風景很喜歡：“到是個養老的好地方，還有河，夏天還能撈魚，遊泳。”

張雲山也喜歡這個依山傍水的地方，一邊跟着李二蛋向前走着，一邊左右望着。

農村人早上起來得早。

李二蛋走到村子裡面的時候，陸陸續續的鄰居已經起來了，他們或是站在路邊，或是站在院子，或是站在台階上，目不轉睛又很陌生地望着李二蛋，還有他身後的兩個青年。

宋翔被他們看得心裡直發毛，挽上了張雲山的右胳膊。

張雲山也被看得不舒服，再也沒有左顧右盼，一直走到李二蛋家門口，才又一次左右望了起來。

李二蛋家破敗的泥土房已經坍塌了一大半，幾乎跟廢墟一樣，而且院子前邊，院子後邊，都是一人高，已經發黃的枯草，人踩上一腳，不是灰塵，就是各種蟲子滿天飛。

張雲山和宋翔嗆得咳嗽個不停，李二蛋也嗆得眼淚直流，不能向前再走一步。

宋翔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問：“這是你家嗎？你爸和你媽呢？”

“他媽早死了。”這時，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從宋翔身後徐徐傳了過來。

李二蛋看了過去：“村長？”

“你是。。。。。。蛋娃？”村長吃驚地把李二蛋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真的是二蛋娃！你回來了。”上前摸了摸李二蛋的雙手，“比以前胖了好多，也白了好多。”

李二蛋隻是“嘿嘿”幹笑着。

村長又把視線對向了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張雲山和宋翔，“這兩個是？”

宋翔先一步道：“我們是他的朋友。”

村長很激動很高興地又看向了李二蛋，拉着李二蛋的雙手，一邊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一邊道：“二蛋娃有出息了！都交上這麼好的朋友了！有本事，真有本事。”還向李二蛋贊賞地豎起了大拇指。

李二蛋不說話，隻是幹笑着。

村長：“先到俺家坐坐，喝個水，你家的事俺慢慢給你說。”不容李二蛋說“不”，拉着李二蛋向他家走，還招呼張雲山和宋翔，“你們也來，喝口水歇會兒。”

宋翔和張雲山很有禮貌地朝村長道了聲“謝謝”，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