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空道:“進宮。”
喻秋望向楚雲空。楚雲空也看向他道:“陛下要見你。”
***
玉福宮。
楚泰正伏案寫字。
楚泰身邊的窦喜公公進殿傳報道:“陛下,安王爺到了。”
楚泰欣喜道:“快!宣!”
很快,窦喜帶着楚雲空和喻秋進了殿。喻秋此時已經換回一身太監裝束。
楚泰為了迎接二人,已經轉出桌幾,來到門前迎。
喻秋看見,即便宮内炭火溫暖,楚泰依舊穿着厚重的大氅,身子骨看着十分單薄瘦削。同他從前印象中那個孱弱多病的二皇子并無什麼兩樣。
“小秋,咳咳……”楚泰有些激動,擡手握住喻秋的手。
盡管剛在室外吹了那麼久冷風,喻秋竟還是感到楚泰雙手十分冰涼。
“陛下,激動不得。”窦喜連忙囑咐道,“您身子還不好着,切莫着涼了。”
楚泰擡手示意窦喜:“無需憂慮,朕隻是太久未見小秋了。”
楚泰目光從喻秋臉上一點點下移,看見了那一身太監裝,眼底流露出痛心之色。
“小秋,你受苦了。”楚泰道。
窦喜在一旁默默觀察清了皇帝的神色,而且喻秋還是安王爺親自領來的,他知道宮裡多了個小太監,是喻正昭的外孫,但還摸不準該拿什麼态度對待,如今全明白了。
他默默退出玉福宮大殿,出了大殿後,對小太監說:“要敬事房薛公公來找我。”
殿内。
楚泰牽着喻秋的手,将人一路領到桌案前,指着攤開在桌面上的那幅字,問:“師弟你看,這是仿的你那幅字,你看看我仿得像不像?”
喻秋自小跟着外公喻正昭參加各種詩會雅集,經常被那些摸着胡須的大人們喊出來寫字作詩,因寫得一手好字,十歲不到便得了書法神童的稱号。
喻秋瞧見桌案上擺的紙卷上寫着:非淡泊無以明志非甯靜無以緻遠
如今看着這一行字,他心底泛起漣漪。想當年十歲小兒,盡出這種狂言。
喻秋答:“陛下無需仿奴才的字,陛下的字自有獨特風流。”
楚泰聞言,又看向桌案上那幅字,忽然提筆往字上甩了一行墨。
喻秋見狀,忙退後幾步,揖禮道:“奴才惹怒陛下,罪該萬死。”
楚泰将喻秋扶起來,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道:“是朕仿得不好,叫小秋看笑話了。還有,小秋别自稱奴才了,朕聽着怪刺耳的。”
喻秋答:“阿秋,遵命。”
楚雲空見這二人兄友弟恭,便獨自退出了玉福宮。
喻秋答完話,楚泰扶起他道:“小秋,是朕無能,才叫你受此等屈辱。”
喻秋連忙再次彎下腰:“陛下言重,阿秋萬萬受不起。”
楚泰卻道:“喻閣老兩朝元老,勞苦功高,是我大魏千載難逢的良臣。小秋,朕也想幫喻閣老,隻是你知道,朕的話同内閣比起來,沒什麼分量。隻是朕沒想到,焦監正也太狠心了。你如今在這宮裡,一切可都還好?”
喻秋答:“喻秋多謝陛下厚愛,一切都好。”
楚泰問:“你如今在哪裡當差?”
喻秋答:“阿秋在惜薪司。”
楚泰皺眉:“為何會在那種地方?那你住在何處?”
喻秋答:“阿秋住廊下家。”
楚泰聞言,立即喊道:“窦喜!”
窦喜立即推門進來:“奴才在!”
楚泰道:“給阿秋找個宮殿單獨居住,按照三品以上妃嫔的規格置辦。”
窦喜道:“得令,奴才這就去辦!”
喻秋這時對楚泰道:“多謝陛下厚愛,阿秋隻有一個請求。”
楚泰問:“小秋盡管說。”
喻秋道:“阿秋想跟陛下請一職。”
楚泰道:“小秋想去哪裡?”
喻秋道:“上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