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你可曾用過晚膳?”
袁青雲擡眸看去夜色将近,她剛和宋綿綿吃盡飯菜,桌上空無一物,轉身就要出門去到廚房準備。
畢竟來者是客,而且,一個月後還是成親後的表面夫君,有些關系還是需要維系。
宋綿綿則自顧接過趙月白手裡提着的點心,一臉欣喜:“謝謝表哥投喂,還是百草齋的休閑爆漿糕點,及其難……排隊買到!”
她一面說着,一面打開點心盒子,伸手一口一個咬去,紅色清瑩液體流出,忙慌得她伸舌舔舐,一口吞掉手上剩餘部分,腮幫子鼓鼓作态,好不可愛。
趙月白伸出扇子,攔在袁青雲面前,眉眼間帶着淡淡的笑意,“我已用膳,不必麻煩。”
“對啊,不用麻煩,表哥肯定早在外面吃過。”綿綿說着伸手朝點心盒子探去,又拿出一塊,放入嘴中。
趙月白并未理會綿綿所說,隻是移動木盒到袁青雲面前,輕言輕語:“想着你們女孩都喜歡這些甜點食物,恰巧路過百草齋,順便買得。”
穿着一身夜行衣,懸在門外屋檐房梁的黃金嘟嘴默言:恰巧路過,順便買得。還不是一大早上朝時分便囑咐我去排隊,足足排隊等候了三個時辰,才購買得到。
黃金搖頭吐槽,從懷裡拿出一個紙包,扔給站在院中高高樹上一襲白袍的顔玉。
從後方襲來不明物體,顔玉面對着夜空高挂的金色圓月,欣賞一番,待那物靠近自己,他伸手抓取,正是黃金扔來的紙包。
他輕蹙眉頭,打開去看,正是一塊小巧糕點,放在嘴裡,細細咀嚼。
袁青雲迎視上趙月白澄澈含笑的眸子,她垂首咬下一口,嘴裡頓時濃郁的清新爽口果香氣味。
她的兒時記憶一閃而過,那還是六七歲時,她帶着比自己小三歲的子侄在花園舞弄木劍。
休息間隙,時不時用手捏捏子侄軟糯的小臉蛋,尤其是被欺負後嚎啕大哭的小嗓音,童真稚趣,一旁的嫂嫂則坐在涼亭看着兩小孩嬉戲玩耍。
從外辦公回來的兄長手提一盒美味糕點,擱置石桌,拿一塊糕點放入嫂嫂嘴裡,這才來到他們身後,一下擁入懷中,左右手各自抱着她和勳兒。
兄長行到涼亭石凳,把勳兒交在嫂嫂懷裡,他自己則抱着袁青雲,拿着一塊糕點喂在她的嘴裡,“好吃吧?雲雲,下次阿兄回來再給你們帶。”
可後來,兄長連連忙于外出打仗,再沒機會買來糕點,那時的袁青雲沒想到,那竟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兄長親自喂她吃糕點。
“好吃嗎?青雲,好吃我下次再給你們買些其他口味的糕點嘗嘗。”趙月白眼眸溫和,望着她笑笑。
袁青雲眼神隐現淡淡憂郁,明澈眸子中略帶清瑩淚花,唇角情不自禁彎起,“好吃,阿……兄……月白兄,謝謝你!”
謝謝你再一次讓我體會久違的親眷至情。
她急忙換過稱呼,臉上露出尴尬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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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喝酒!”姜祈戟暢快淋漓大笑。
此刻的袁青雲則穿着一身暗黑夜行服,蒙着黑布,露出一雙深邃瞳眸,後腰别着一把利劍,腳踩在琉璃石瓦,輕輕撥弄一塊瓦片,光亮從房間透出,她靜靜看着酒桌間的動作,聽着談話内容。
她口裡還留有細微的果香氣味,正是趙月白送來糕點産生的餘味。
當時趙月白在屋裡坐了片刻,便辭行離去。
她探聽到今晚姜祈戟宴請友人,之後便關上房門,穿上夜行衣,吹熄盈盈燭光,出門而去。
昏暗的夜色之下,一輪圓月懸挂當空,袁青雲孤獨的身影踩在屋頂碧瓦,穿梭在漆黑漫漫長夜之中,唯有高空皎潔明月相伴,她就着清輝,飛速踏步來到将軍府。
“可喜可賀,恭賀大将軍二公子喜中皇榜!”
……
一群華服官員圍着姜祈戟抱拳拱手,嘴裡說着恭維祝詞。
酒過三巡,宴席人員肆意喝酒吃肉,歡娛縱情,在旁歌女舞姬,吹彈歌舞。
更有甚者,舞女長袖翩翩,往坐席上官員抛去,為首的姜祈戟臉上淫.樣十足,一把扯過飄帶,将舞女拉入懷中,摸着舞女稚嫩臉蛋,吧唧一口親上。
惹得那舞女眼波翻轉,羞澀掩面,纖纖素手輕輕敲擊在姜祈戟胸膛。
屋頂的袁青雲蹲守長時,見此狀況,隻覺無聊,半眯眸子,怏怏看着底下官員荒淫無度的生活,與寒窗十載,狹縫生存的學子形成鮮明對比,更況是其餘底層百姓。
整個将軍府鬧騰至半夜,期間,袁青雲見蹲守屋頂偷聽不得重要信息,回想着出門前看過的将軍府房屋結構布置圖,繼續踩在屋頂碧瓦,飛躍在漆黑之中,尋到那書房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