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着,撓撓頭:“我得回家了。”
他走過來:“我送你回去吧。”
說完他背對她蹲下,側頭說:“我把你背回去,免得你一瘸一拐的,到時候又扯到傷口。”
她走過去,趴在他的背上。
他身上很熱。
天氣明明沒有那麼熱,他的後背卻仿佛出了點汗。
他雙手伸到背後,放在她的腿彎處,輕松将她背了起來。
她咬住下唇,趴在他的背上,心裡突然湧起一絲暖意。
除了爸媽和哥哥,還沒外人這樣背過她。
好在大街上并沒有人,不然她還得從她摔倒開始解釋。
室外的光線明亮又刺眼,他一步一步走得緩慢而穩重。
她趴在他的耳邊輕輕說:“謝謝你啊,許醫生。”
這還是她回來之後第一次這麼正式的稱呼他,之前總是調侃地喊他小老弟。
他隻覺得耳朵很癢,癢意從耳朵處往下蔓延,一直蔓延到他的心裡。
他說:“不客氣。”
到了她家門口,蘇齊武像往常一樣在院子裡忙活着,看到兩個人進來,他詫異地走過去:“怎麼了這是?”
“沒事兒大爺,她不小心扭到了腳,我已經幫她擦了藥。”
蘇齊武心疼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兒一樣,趕緊去屋裡躺着吧。”
蘇又溪吐吐舌頭。
蘇齊武想要伸手把人接過來,許聞君側身閃開,說:“我把她送進去吧大爺,您不用接手了,麻煩。”
蘇齊武手上也不幹淨,都是泥土,就說:“那行吧,麻煩你把她送到卧室吧。”
他背着她進入房間,彎腰把她放在床上。
她上衣穿的是一件長袖防蚊衣,腰間很肥大,躺下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掀了起來,露出一截兒纖細雪白的腰。
他看了一眼,馬上擡頭,看着她的臉說:“有事給我打電話,我也可以來家裡幫你擦藥。”
“原來還可以上門、服務啊。”蘇又溪眼睛都亮了起來,她還愁着這兩天怎麼去他那兒擦藥呢,隻不過,要是他來家裡,摔倒這事兒,就會被王玉英知道。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瞞不住。
“可以,”他轉身,“我得趕緊走了。”
她這才想到他現在還上着班,于是趕忙點頭:“那你快走吧,路上小心一點。”
許聞君回到衛生室,看到剛才蘇又溪坐過的凳子,突然想起剛才她坐在這裡露着腳脖子可憐兮兮的樣子。
那一節腳踝潔白纖細,仿佛一捏就會碎。
剛才兩個人離得那麼近,他甚至可以聽到她輕微的呼吸聲。
又想到了他背着她時,那柔軟的觸感。
臉一下子就紅了。
到了晚上,王玉英還是知道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她低着頭沒敢吱聲,乖巧地吃完了飯,把碗筷收拾幹淨後,就趕緊進屋了。
躺在床上,她拿起手機,把今天拍的視頻剪了剪,今天的時長很短,隻有十分鐘,她隻能又拍了拍自己的傷勢,提醒大家上山要小心,硬是又湊了兩分鐘。
隻可惜擦藥的時候她忘記拍了。
不然的話她可以借機科普一下藥酒。
第二天早上醒來,她迫不及待地掀起睡衣的褲腿,先去看腳踝,果然消腫了。
伸出腳來輕輕轉了一下,沒什麼大礙,走路已經沒有問題了。
吃過早飯後,她閑得沒事,給許聞君發信息:待會兒我就過去擦藥,你在嗎?
許聞君:在。
她想了想,回:那我現在就過去吧。
她走到的時候,看到許聞君剛好從衛生室走出來,他穿着寬松的白t恤,藍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看起來年輕有活力,像個大學生。
他是送一位老大爺出來的,那老大爺估計是剛剛挂過吊瓶,走路都是顫顫巍巍的。
這位老大爺蘇又溪也認識,就笑着打招呼:“大爺,您怎麼了?感冒了?”
大爺笑着看她:“哎呦這是溪溪吧,昨天才聽人說你回來了,今兒就見着了,沒事兒,有點感冒,挂了吊瓶之後舒服多了。”
蘇又溪笑:“是啊大爺,我回來了,您可要注意多穿衣服,這一早一晚的天氣還是挺涼的。”
大爺點頭:“哎,誰不說呢,晚上冷得要命!我回去就把炕架上火,燒一燒。”
送走了大爺,蘇又溪轉頭看着許聞君:“我今天還要用那個藥酒擦。”
許聞君低頭看她的腳踝:“你這個問題不嚴重,今天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那又怎麼了?我就是想用藥酒擦,溫溫熱熱的很舒服。”蘇又溪不講道理。
許聞君低頭微笑:“行吧。”
蘇又溪跟他進去,問:“怎麼收費啊?”
許聞君背對着她,從藥櫃裡拿出藥酒,說:“不要錢的。”
蘇又溪吃驚:“哈?為什麼呀?”
“沒有為什麼,這點小問題,不值當的收錢。”
“你在搞慈善嗎?”
許聞君沉默不語,走到她面前,“坐下。”
蘇又溪發現,許聞君在幹正事的時候總是非常嚴肅,臉上的表情也很沉穩。
她又想起她最後一次見他的樣子。
那時候好像是她和前夫回村裡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主要是宴請村裡的人,還有一些親戚。
那天他也來了,讓她想一想……那個時候他好像在讀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