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聞君聲音中似乎帶着一點隐約的笑意:“你很緊張嗎?”
“我?我有什麼好緊張的!”蘇又溪嘴硬,“好好開你的車吧。”
他笑了一聲,蘇又溪瞥他一眼,就見午後的陽光打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半張臉隐在暗影裡。
她收回視線,說:“走吧。”
很快到了衛生室門口,兩個人推門下了車,許聞君背對着她打開後院的門,她站在他身後,說:“我先回家了。”
他的背影一僵,回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許聞君,”她像是心軟似的,“我會好好考慮的,我們的關系。”
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過了一會兒,垂下眼,說:“好。”
一陣風吹過,吹動旁邊的樹梢,嘩嘩響着。
蘇又溪說:“那我先回去了。”
“嗯。”
她轉身,他在背後突然說:“你不要躲着我。”
她一頓,“不會的。”
“那你明天還會來找我嗎?”
“看情況吧。”
他點頭,“好。”
蘇又溪覺得,回家的步伐都變得不真實起來,一切都像是幻覺。
剛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嗎?
她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山上的時候,許聞君跟她說過什麼了。
他說他喜歡她,是嗎?
隻是想一想,她的心跳都在不斷加速。
她又想起他表白的樣子,心裡亂成一團。
回到家裡,她先是洗了個澡,随後躺在炕上剪視頻,很快,兩個小時過去了,等她再往窗外看時,天都已經黑了。
吃過晚飯,刷幹淨碗,她又回到房中,拿着手機刷視頻,努力讓自己的精力分散一下,綜藝看着,卻心不在焉,腦子裡時不時蹦出許聞君的臉。
她把手機扔在一邊,想起他在山上鄭重其事說那句話的樣子,一下子就不淡定了,翻來覆去的,幾乎一夜沒有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睜眼,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窗外湛藍的天空。
又是一個好天氣。
她給自己房間挂了一個純棉的碎花窗簾,這會兒,風輕輕吹動着窗簾的一角,配上窗外的藍天白雲,美得很虛幻,好像做夢一樣。
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失眠了,她這一覺睡到了九點鐘。
家裡面靜悄悄的,估計爸媽又出去做農活了,當然也可能是去串門子了。
反正他們把她當成是一個透明人就挺好,該幹什麼幹什麼,也不會給她很大的心理壓力。
她洗漱好後走進廚房,掀開廚房大蒸鍋的蓋子,發現裡面果然有給她留的包子,她拿出兩個來,摸着還有些溫熱,就直接吃了。
吃過早餐,坐在廚房裡,她先是發呆,又伸了個懶腰,突發奇想,反正今天閑着沒事,幹脆錄一個打掃廚房的視頻得了。
她馬上支起手機,先是把抹布洗幹淨,又将廚房裡裡外外擦了個遍,這一趟下來,累得她滿頭大汗。
她今天沒打算去找許聞君,雖然昨天她說還會像往常一樣不會躲他,但是今天就去面對他,她還真沒有那個勇氣。
緩一緩吧,過兩天再去。
她正準備溜達着去後院,拍一下雞雞鴨鴨,給自己湊點時長,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來看,是王玉英給她打的。
“怎麼了媽?”
“小溪啊,我跟你爸在你王大娘家玩兒呢,中午我們準備在這兒吃飯,你也過來吧,還有,你來的時候去小許那兒買一盒創可貼,你王大娘要,順便問問小許要不要一塊兒過來吃飯,知道了吧?”她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
蘇又溪僵在了原地,“咱家還有創可貼呢,要不我拿過去?”
“咱家就那幾片了不夠用,你大娘想要一整盒,行了你趕緊過來吧,我們都準備做飯了。”說完,她挂斷了電話。
蘇又溪低頭,無奈地看着手中的手機。
行吧,反正早晚要見面的,躲也躲不過。
她換好衣服,又把頭發梳成一個幹脆利落的馬尾,還在上面别了一個新買的發卡。
臨走前,對着鏡子左右照了照,這才拿着手機出門去了。
磨磨蹭蹭地走到衛生室裡,裡面有兩個人在打針,都是認識的人,她跟他們打了招呼,又對許聞君說:“我媽讓我買一盒創可貼。”
許聞君轉身從藥櫃裡拿出一盒,因為有其他人在,也不好多說什麼,直接讓她掃碼付了錢,然後把創可貼用袋子裝好,遞給她。
她手中拎着塑料袋,又說:“我爸媽現在在王大娘家呢,說是中午在她那兒吃飯,他們讓我問問你要不要過去一塊兒吃。”
許聞君低頭看她。
她有點心慌,又怕旁邊的人看出些什麼,後退兩步,笑着用很輕松的語氣說:“我看你這兒挺忙的,幹脆算了吧。”
誰知他馬上說:“去,等我一會兒吧,這邊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