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收到了許聞君的微信:我發燒了,你沒事吧?
她回道:沒事啊,我就說你房間太冷了,今天還是燒一下炕吧,你那兒有沒有柴火?
許聞君:沒事兒,我覺得不是凍的,可能是被傳染的。
蘇又溪撇撇嘴:那也是因為冷所以抵抗力下降,你等會兒吧,我過去看看。
她下了床,換好衣服,走到院子裡跟王玉英說:“許聞君發燒了,我昨天去他那兒,覺得他屋裡好冷。”
王玉英坐在院子裡的涼亭下,正悠閑地晃着搖椅,聽她這麼說,動作停頓了幾秒,“待會兒讓你爸去他那兒看看,幫他燒一下炕。”
蘇又溪點點頭,又去後院找蘇齊武,蘇齊武一如既往,正彎着腰喂雞。
蘇又溪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爸,我媽說待會兒讓你去許聞君那兒,幫他燒一下炕。”
蘇齊武站直腰,拍拍手上的灰,說,“行啊,他那兒有沒有柴火?”
“應該會有的吧?”她說着,掏出手機,“我問問他。”
她跟許聞君發信息:你那兒有沒有柴火?
許聞君:有。
蘇又溪:那好,我爸待會兒過去幫你燒一下炕。
許聞君:不用那麼麻煩。
蘇又溪:你瞎客氣什麼?都感冒了還不知道注意保暖。
許聞君:那好吧,謝謝你們。
蘇又溪:戴好口罩,我可不想被你傳染。
許聞君:昨晚都接吻了……
蘇又溪頓時臉上發燙,心虛地朝蘇齊武看了一眼,好在蘇齊武并沒有注意她。
她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放在兜裡,快步回房間了。
過了一會兒,蘇齊武忙完了,在院子裡喊她,“走啦,待會兒可能要下雨,趕緊先去幫他燒炕。”
她走出來,跟着蘇齊武往外走,走了沒幾步,王玉英在背後喊:“讓小許來家裡吃午飯吧。”
蘇又溪腳步頓了頓,“他發燒了,說是可能被傳染的,還是别讓他來咱家了吧。”
王玉英站起來,無所謂地說:“那有什麼的,感冒了得吃點好吃的。”
蘇又溪還沒說話,蘇齊武在一邊說:“行行行,待會兒我跟他說。”
他害怕天會下雨,所以有些着急,想要趕緊去。
蘇又溪無奈了,“行吧。”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系,永遠藕斷絲連。
她實在無法想象,萬一他倆真的在一起了,兩家的父母得是什麼樣的反應。
到衛生室的時候,許聞君正一個人坐在櫃台後,呆愣愣地看着面前透明的桌面。
看到他們進來了,他起身,勉強笑着跟他們打招呼:“大爺,麻煩你了。”
蘇齊武一擺手,直接穿過衛生室往後走,邊走邊說:“你們家柴火在哪兒擱着呢?”
“在後院兒,我帶你過去。”許聞君說着,跟在蘇齊武身後,兩個人一起去了後院。
蘇又溪自覺地坐在衛生室裡,幫他看着門。
過了一會兒,許聞君回來了,“大爺幫我通煙囪呢,好久沒用了,都堵了。”
“哦。”蘇又溪正玩着手機,擡頭看他,神情還有些茫然。
“所以可能還要一會兒才能好。”說完,許聞君仔細看她一眼,準備回去幫忙。
蘇又溪在他身後喊,“我媽說讓你中午去我家吃飯。”
他回頭,“知道了。”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蘇又溪說:“去吧,趕緊去幫忙。”
他點頭,回後院了。
過了一會兒,蘇又溪聞到一股熟悉的柴火燃燒的味道,知道是火生起來了。
蘇齊武走進來,胳膊上、前胸上全是煙灰,邊走還邊回頭,往身後交代着:“記得用一段時間就要通通煙囪,不然的話太麻煩了。”
許聞君跟在他身後,很認真地點頭:“知道了。”
蘇齊武又說:“到時候喊我過來就行。”
許聞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沒有點頭,隻是摸了摸鼻尖,他手上似乎沾了煙灰,鼻尖上頓時被他抹得一團黑。
蘇又溪一直盯着他看,看到他鼻尖上黑黑的一團,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擡頭,“怎麼了?”
蘇又溪指他的鼻子:“你鼻子都黑了。”
蘇齊武看了一眼,也跟着笑了:“你這小臉兒也太白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蘇又溪沒忍住,笑得直不起腰。
蘇齊武也跟着笑,“像你這樣白白淨淨,五官端正的小孩兒最讨丈母娘喜歡了,也不知道以後誰會那麼走運。”
蘇又溪頓時笑不出來了。
她瞥了許聞君一眼,卻見對方正看着她,見她望過來了,就對她挑了挑眉。
她趕緊收回視線。
蘇齊武先走出屋門,對許聞君說:“待會兒别忘了去家裡吃午飯,我跟小溪就先走了。”
許聞君送他們到門口,“知道了,待會兒我就過去。”
蘇齊武點點頭,對蘇又溪說:“你先回家吧,我得去自留地那兒看看。”
“哦,”蘇又溪雙手放進上衣口袋裡,低頭看看腳尖,又擡頭看看蘇齊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