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洲宇這會兒平靜了一些,他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啤酒,又找出來一盒無骨雞爪,一小袋兒花生米,倒在盤子裡端了上來,“咱們聊聊吧。”
許聞君跟他分坐在餐桌的兩側,同時拉開啤酒環。
蘇洲宇喝了一口,問他:“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許聞君說:“九月份的時候。”
他低低地“艹”了一聲,又說:“誰追的誰呀?”
許聞君說:“我追的她。”
這下,蘇洲宇無語了。
還要問什麼嗎?他不知道。
他悶頭喝了一會兒酒,又擡頭看他一眼,“為什麼不跟你爸媽說?”
“我想說的,她不讓我說,說是再等一等。”許聞君簡直對答如流。
蘇洲宇捏起一粒花生米塞進嘴巴裡,“你知道她為什麼不讓你說嗎?”
“怕我爸媽不同意?”他問。
“我說你們倆其實挺明白的呀,”蘇洲宇皺着眉頭看他,“既然什麼都明白,為什麼還非要在一起?是玩玩兒的吧?不是認真的吧?你們倆就是太寂寞了,對不對?”
許聞君放下啤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是認真的。”
“艹!”蘇洲宇生氣了,“你們倆搞什麼?”
許聞君沒說話,蘇洲宇自己深吸一口氣,又說:“知道雙方父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小嗎?”
許聞君淡然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個互相喜歡。”
“不重要?你狼心狗肺吧!你放眼望去,整個村子的年輕人結婚,誰是完全不顧父母的?”蘇洲宇氣得青筋暴起,又怕吵醒蘇又溪,所以一直壓抑着。
“我不覺得我們兩個之間會遇到那麼強的阻力,”他說,“我們倆年齡差距也并不是特别大,又是一起長大的,學曆也相當,我不知道有什麼不能在一起的。”
蘇洲宇被氣笑了,“咱們是在村子裡,村子裡是最封建的,你應該也知道吧?她離過婚,比你大6歲,光這一點就能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許聞君聳聳肩,完全不在乎,“哥,你不要把這個事情想的那麼嚴重,我們兩個,說白了就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要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我又沒有喜歡上不共戴天的仇人家的孩子,離過婚怎麼了,離婚是很正常的啊,還不允許别人再婚了?”
宿州學院沒吭聲。
他竟然覺得許聞君說得也是有一點道理的。
可他依然不看好他們兩個。
“我說了不算,到時候看看你父母的意思吧,你說咱們兩家本來好好的,要是因為這個事兒搞僵了……”蘇洲宇“啧”一聲,悶頭将一罐啤酒喝了進去。
“不會的。”許聞君很肯定地說。
蘇洲宇嗤笑一聲,“小屁孩兒,你懂什麼?”
許聞君笑了笑,沒說話。
兩個人又悶頭喝了一會兒,把花生米都吃光了。
許聞君站起來,“我得趕緊回去了。”
“行吧,反正我的話你也好好想一想,别先急着跟你爸媽說。”
“知道了。”
蘇洲宇眉頭緊鎖着,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在心裡面想,真希望他們兩個隻是玩玩而已。
他決定先不去管他們。
他知道蘇又溪有多叛逆,越是管她,事情就越要往相反的方向發展。
不去管,說不定她自己過兩天就分手了。
之前他們家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這一次,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也不知道這個蘇又溪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能不能靠譜一點?
不想找對象就不找呗,他可以幫着勸勸王玉英,要找就找一個踏實可靠的,這算什麼?
找一個又年輕又帥的,能靠譜嗎?
他又很害怕單單隻是蘇又溪認真而已,許聞君可能就是因為寂寞,短暫地跟她玩玩,要真是這樣,蘇又溪又得受一次傷。
他使勁兒抓抓頭發,覺得頭很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總覺得自己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這丫頭都已經二十九歲了,能不能靠譜一點?
一次兩次的幹嘛呢!
他歎口氣,把桌上的盤子收了,回屋歇着去了。
許聞君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低着頭,想着剛才蘇大河跟他說的話。
蘇大河擔心的東西應該也是蘇又溪所擔心的。
其實他們并沒有很強烈的反對,隻是害怕他的爸媽反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