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時候,秦霜會端來小孩子感冒時候的罐頭之神,也是他最喜歡的黃桃罐頭,吃完再睡一覺,保證第二天起來活蹦亂跳的,他咂了咂嘴,今天的罐頭怎麼是鹹的,這真是倒反天罡。
鹹罐頭可是要被拉出去鞭打的。
哭着醒來的顧德白才發現,嘴裡的味道哪是桃罐頭,是自己頭頂,從刀尖上滴落的雨水。
一把長劍正懸在他正上方,持劍的主人一襲黑衣,眼裡盛滿殺意。
顧德瑞大叫一聲翻了個身,正好躲掉了這一劍。顧德白大喊着救命,就從床上滾了下去。
長劍相觸發出刺耳長鳴,長方及時趕來。“敢刺殺三皇子?”
長方果然是用劍高手,雙方借着月色鬥了幾個回合,刺客開始落下陣來。
今天三皇子剛剛醒來,消息封死并未傳到外面,刺客就到了,先前顧德瑞派長方去雲白城之前,就曾提到過,他身邊出現了叛徒,現在看來,顧德瑞的懷疑不無道理。
隻是現在的顧德瑞...長方伸手把抱着他大腿,瑟瑟發抖的顧德瑞提了起來。
刺客敗了,長方的劍架在他脖子上,伸手扯掉了他的面罩,将他的雙手捆了,推到顧德瑞面前,交由顧德瑞處置,刺客踉跄幾步,跪倒在地。
按以往顧德瑞的手段,自然會讓刺客生不如死,直到供出幕後主使。
刺客滿臉倔強冷哼一聲,突然掙脫繩扣,從袖口翻出毒藥,咬在嘴角。
顧德白忙喊道:“吃藥啊,快快快,拿水來,不然會噎。長方趕忙阻止,隻是為時已晚,藥性猛烈,不多時刺客就七竅流血而亡。”
吓得顧德白又一次翻着白眼暈了過去。他隻是林城小學一名小學生,自小根正苗紅,連殺雞都沒見過,哪見過這種大場面。長方見狀,趕緊去扶,又召了軍醫劉佩在一旁全天候着。
長方舉着佩劍,額角留了兩縷鬓發,警惕的看着軍醫劉佩為三皇子診脈。
劉佩有些疑惑:“三皇子脈象正常,不像生病的人呐?”又檢查了頭部,魯藏河刺殺遺留下來的傷口已經愈合,隻剩下一個淺淺的疤痕,又檢查了身體。邊搖着頭歎息,邊說道。
“三皇子的外傷都好了,隻是這性情大變,老奴愚鈍,實在診斷不出。”
長方等人皆沉默,床榻上的顧德白開始說起夢話:“床前明月光,小橋流水人家,日照紫爐生紫煙.....”聽起來倒是頗有才情。
消息還是傳了出去,三皇子顧德瑞脫險,轉危為安,聽到這個消息的顧博言暴怒,一旁的宮女來倒茶水,顧博言出手一把扼住她的喉嚨,直到宮女身體抽搐斷氣。
太子毫無顧忌殺人,如此狠厲的做派,當真令人聞風喪膽。他一向視這個三弟為眼中釘肉中刺,當年聖主在他與二皇子顧傲天之間徘徊不定,也有意于二皇子立嗣。
顧博言為了争奪太子之位,暗地裡挑撥顧傲天的母家白家和皇室的關系,引的白家平白無故遭受流放,也是顧博言派人污蔑他與聖主的許良人有染,又在二皇子的飯食裡下藥,直接毒瘋了他。
瘋了的二皇子時常打罵宮人,又在朝會上大放厥詞,聖主震怒,二皇子被打發到了邊境一座小城戍守邊關,也有傳言稱,二皇子一離開京都,言語行為變得正常,不再瘋魔。
這場權利之争,顧傲天他敗了。他沒有顧博言狠,也狠不下心來手足相殘,但比起同狠毒的顧博言繼續争下去,雖然被趕出京都,好歹是保全了性命。
三皇子顧德瑞向來不得聖主歡心,太子一向不覺得他是威脅,長大了的顧德瑞卻文武雙全,屢得戰功頗有盛名,更重要的是他常年混迹在軍中,與将士們同吃同住共進退。
多年累積下來赢得衆多兵士之心,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這讓顧博言才開始視顧德瑞作威脅,更不遺餘力的想要鏟除掉他。
隻是這個弟弟雖看起來有些軟弱,卻在幾次的暗殺中全身而退,之後顧博言想要再除掉他,更十分困難。
設下的幾個圈套都被顧德瑞化解,且明裡暗裡居然反攻了回來。這讓顧博言覺得這個遊戲越發有趣,比起那些廢物的皇子們,顧德瑞才是真正能與之抗衡的對手。
殺了宮女的顧博言撿起手帕,拭去胳膊上的鮮血,丢在躺在地上的宮女臉上。
很快就有人收拾掉了屍體,連着地上的血迹都清理掉,浮塵殿裡一塵不染。顧博言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好你個顧德瑞,好戲該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