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德瑞跟着李小莓落了座,銳利的眼睛掃視着周邊的人,那種詭異的感覺愈加沉重,就算他坐了下來,也不減分毫。
最前方是一對母女,母親有些疲憊,閉着眼睛休息,孩子活力充沛,扒着窗戶瞧着風景。不是他們。
右前方是兩個兄弟,應該是認識的,結伴出行,左邊男生的手不時會搭在右邊男生的肩膀上,注意力都在左邊男生手上的紅色會發光石頭上。不是他們。
旁邊是一家人出行,帶着大包小裹,熱鬧的火車上他們卻很沉默,目光閃爍不敢看人,他們手邊的包也太大了,裡面藏着什麼?
顧德瑞盯着他們。
媽媽穿着整齊,筆挺整齊,爸爸的穿着卻很随意,普通的褂衫,紐扣有些繁瑣。若是他們,一旦打起來,這身裝扮恐怕不會很便利。
孩子抱着娃娃,娃娃身上細軟的毛發是?
貓毛。
三個人不時會瞥向行李包,那裡面應該是?
細微的動作頂起了包,顧德瑞松了口氣,他們違規帶了貓上火車,所以才神情緊張。顧德瑞又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人,可心裡的不安卻沒有停止。
李一封最近總覺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人在跟蹤她,她在這個世界是有家的,有一位妻子,沒有孩子。她的妻子是電力工作者,常年日夜颠倒,和她的作息正好相反,夫妻二人甚少交流。這樣也好,李一封正好逃避了追問,也不用解釋她的變化,以及和這個世界的不同。
上學放學路上,她觀察到有人在暗處管擦着她,她快步疾走,趁着天黑,在一個轉角雙手勾住縫隙,一個翻身就上了牆,兩隻手卡在牆頂,吊在牆的另一面。貼在牆上細細聽着,腳步聲似乎很急促,有些嘈雜,三聲一短,兩重三輕,不隻有一雙腳,估算着有三四個人的樣子。
跟蹤者從轉角轉過,腳步放緩,停在原地,接着快步向前方走去。
李一封驚人的臂力撐住她的身體,沿牆頭的雜草中,遮住頭,露出雙眼。遠處的确有四個人,炎熱的天氣,穿着棕色高領風衣,戴着高檐帽,頭左右擺着,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李一封趕忙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借着下班行走的人潮,躲開了他們。她心中蒙上了一層陰霾,那四個人似乎是沖着她來的,隻是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雖然暫時甩掉了他們,李一封趕忙回到家裡,把所有的窗簾都拉上,縮在窗簾後方,盯着外面的街道看了很久,确定跟蹤她的人沒有出現在外面的街道後,她放松了身體,癱倒在地上。
可危機并沒有解除,第二天白天,她的妻子責怪她把屋子裡面遮的嚴實,曬不到太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窗簾拉開了,她還沒來得及躲,就看到昨天跟着她的四個風衣人,站在她家樓下,擡頭看着她。
李一封驚呼一聲,立刻蹲了下去。她的妻子十分惱怒,“你最近變的真的很奇怪,不僅連屋子都不打掃,燈也不關,砸碎了電視。”
“你看看,好好的收音機,也被你踢壞了,這屋裡的東西都讓你砸了個遍。”
“還有,你多長時間沒有洗過澡了。你聞聞你自己的味道。”
“你要是不想跟我過了就直說,咱倆離。”
“我先回娘家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一封的妻子摔門離開了。
好一會,李一封才敢貼着牆向外面偷看,四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緊繃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放松下來,巨大的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