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手機呆呆地癱在客廳的沙發上:
“二十萬的存款給嶽家了,僅剩的四萬多存款也被媳婦兒搬回了娘家,我身上已經沒錢了,可媽和琪琪還在醫院裡等着後續的治療費呢!”
曆經一重又一重絕望的陳俊峰猛然升起一種念頭:
“要不把新房賣了?所有事情都是因為買新房造成的。
把房子賣了,還完銀行貸款之後,把婉妗應的五十萬還給她;屬于我的一百萬中拿出二三十萬給媽和琪琪看病,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想到這個方案時,陳俊峰渾身上下都充斥着破釜沉舟的決心和勇氣。
過了一會兒,他又擡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自個兒的腦袋:
“我差點忘了,房産證上寫着我、媽和琪琪三個人的名字,媽和琪琪都在醫院裡還沒醒過來,這新房根本就賣不了。”
陳俊峰思來想去,便将主意打到了李鳳仙的存款上。
他急忙沖進李鳳仙的房間,翻箱倒櫃,終于在衣櫃底層的抽屜裡找到了李鳳仙常用的那張銀行卡。
他小心地将這張銀行卡揣兜裡,嘴上還念念有詞:
“媽,這錢就當是借我的,兒子以後一定還給您。”
陳俊峰在心底做了好一番心裡建設,銀行卡的密碼他也知道,也是已逝父親的生日。
有了錢的陳俊峰整個人頓時輕松不少,他先跑到樓下不遠處的ATM機取了兩萬塊錢回家,又簡單地收拾一下出租房。
他将李鳳仙和吳琪琪的衣服和個人生活用品各自放到對應的背包中,最後拿着錢和東西又匆忙向着醫院的方向趕去。
等他來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九點,琪琪被推入了普通病房,而老媽還在ICU裡觀察着。
他輕手輕腳地來到妻子吳琪琪的病房中,将收拾好的兩個大包袱放到了病房的角落裡。
勞累一天的陳俊峰坐在病床邊,他的手握着吳琪琪冰涼的手,認真凝望着病床上面色蒼白,異常安靜的妻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唉,這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你這小日子過得挺惬意的哈!”
同一時刻,回到單身宿舍的婉妗跑衛生間裡洗了一個痛痛快快的熱水澡,包包則在衛生間的大門邊不停地亂叫,由開頭的輕聲喵喵,到後邊嘶聲裂肺的嚎叫。
吓得婉妗連忙加快了洗澡的速度,她穿着白色的浴衣,一開門,低頭就看到縮在門口,呼呼大睡的包包。
于是,婉妗蹲下身子,摸了摸包包的小腦袋,順便調侃了一句:
“你這小日子過得挺惬意的哈!”
婉妗來到客廳拿出吹風機吹了吹頭發,一陣嗡嗡嗡的聲音響起,吹得婉妗發絲飛舞,淩亂的頭發下是一雙平淡無波的銀灰色眼膜。
“喵喵~喵喵~”
被吹風機吵醒的包包邁着小碎步哒哒地向着坐在客廳的婉妗飛奔過來。
包包很生氣,主人光顧着忙她自己的事情,完全忘了還有它包包這麼一個大寶貝了!
婉妗見狀停下吹風機,伸出白皙修長又帶着水珠的手揉搓了包包小腦袋以及它背後的一身毛,逆向撫摸它的毛毛,将毛發摸得東倒西歪,像小區外頭的雜草。
“叮!”
包包的眼珠子瞪得溜兒圓,再也沒工夫纏着婉妗,跑到沙發角落躺在舔毛去了。
這方法極其有效,包包每回得舔個一個多小時才能把身上的毛毛舔順。
婉妗也趁着這個空檔接着把還未吹幹的頭發吹得清爽、柔順。
“嘟嘟~”
手機發來一條短信,婉妗一邊吹着頭發,一邊點開短信一看——原來是同事商晉發來的消息。
“婉妗你看,我家的狗會後空翻!”
商晉緊接着又發了一條視頻。
“後空翻?狗?”
婉妗好奇地點開視頻一看。
一直黑白色、鼻子邊還點着一顆媒婆痣的邊牧在不停地轉圈圈。
視頻之外的商晉對狗狗下了一道命令:
“可樂,做個後空翻。”
隻見視頻裡的邊牧人性化地對着拍視頻的商晉翻了一個白眼,随即清了清嗓子,威脅道:
“可樂快做個後空翻,要不然你抽屜裡的王中王……”
可樂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沖着商晉所在的方向嚎叫了兩聲,看樣子罵得很髒。
“哦?火腿腸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