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這天早上,周乘今天一改往常,他沒有坐在桌邊看報紙,而是勤快的收拾起了陽台上晾曬的周斯予的遺物。
其中有一個餅幹盒,是他愛吃的曲奇餅幹包裝鐵盒,鐘銳好奇打開,裡面是滿滿一盒拍立得相片。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他們倆的合照。剛在一起的時候,照片裡的兩個人笑得都有點拘謹,雖然已經是認識多年又确認了關系,但看着還是不太自然。
其中有一張裡面沒有人物,隻拍了一片紅色楓葉。
2018年秋,當時蘭聰去世不久,那段時間周斯予一直悶悶不樂,為了讓他放松心情,十月末,鐘銳帶周斯予去爬香山,賞楓葉。
這個時間,也許可以試試。
午覺過後,鐘銳成功的回到了2018年。
她從北京出租房醒過來,轉臉看到身邊的周斯予還在呼呼大睡。鐘銳坐起來,感覺從腰到腿都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又酸又疼。去香山他倆一口氣爬到了山頂,周斯予平時會運動一下,倒沒覺得累,她就比較慘了,整整一個禮拜,她起身和走路的樣子都像僵硬的喪屍,稍微一使勁兒就疼得冒汗。
鐘銳坐起來的動作太大,把熟睡的周斯予吵醒了。
“餓了嗎?點外賣吃吧。”他半夢半醒着,一隻手在眼睛前面擋光,另一隻手摸索着抓住鐘銳的胳膊。
“好,鐘銳的肌肉疼得厲害,起床失敗又躺了回去。”
周斯予又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終于成功睜開了眼睛,鐘銳躺在他邊上,一邊翻朋友圈,一邊找适當的話題切入重點。
“都九點多了,好久沒睡這麼香了......”周斯予把臉埋在枕頭裡,口中喃喃道:“爬山消耗一下果然有用。”
“對了,昨天高騰警官聯系我了,你記得他不,是你爸爸的同學。”
聞言周斯予立刻清醒:“他聯系你幹啥?”
“我之前沒忍住,又問了他我媽的事,高警官挺好心的,私下托關系又幫我查了一下。”
鐘銳說到這裡頓了頓,周斯予立刻追問:“查出什麼結果?”
鐘銳笑了笑:“是自殺,他說鐘志恒沒有回過澤清縣,也很長時間沒有聯系過我媽。可能是我對我媽不夠關心,沒察覺到她的異常。”
周斯予的表情先是震驚,而後心疼溢于言表,修長的手指撫過鐘銳的頭頂,安慰道:“别難過,阿姨肯定也不希望你,一直因為她的離開而傷心。”
鐘銳點頭,随即攥住他的手:“我放下了,你也不要再想了,這件事徹底翻篇,我們就當鐘志恒已經死了,你也不要再找他了。”
周斯予先是爽快答應,可随後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他?”
“去年夏天,你不是回了一次家,是為了見他吧?”
周斯予肉眼可見的驚訝:“你...怎麼會知道?”
鐘銳編得滴水不漏,從容的回應道:“也是高騰警官告訴我的,他說你突然抽風似的找他去水庫,他沒理你。”
周斯予絲毫沒有懷疑,盤坐在床上抓住鐘銳的手:“阿姨肯定是去另一個世界享福了,她知道你總有一天還會遇到我,所以很放心的把你自己留在這裡了。”
鐘銳強忍着肌肉的疼痛,擁抱了面前的周斯予。此時她心中倍感苦澀:“話說的這麼好聽,關鍵時候還不是獨自一人涉險,留她一個人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