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秋舌尖頂了頂上颚,壓下心頭蹿起的火苗,身子靠在江暖課桌邊上,“可以,不去也可以。這節課我就站在這兒講,我還挺想見識見識我講課的催眠效果。”
話音一落,江暖腦袋從桌上支楞起來,瞪圓眼睛,巴掌大的臉上五彩缤紛。
老師大喇喇的杵在旁邊,這覺還怎麼睡?!
再好的心理素質也睡不着吧!
而且就算能睡着,也得做噩夢吧!
“煩死了!”江暖擰着眉,挫敗地吐出一口氣來,椅子往後挪了挪,拿起課本起身,“麻煩您讓讓。”
宋晚秋往右邊跨了一步,盯着江暖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幾不可察的勾起唇。
“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了,我們接着上課。”宋晚秋聲音裡帶着一絲沒散的笑意。
站在教室後面的江暖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似的倚靠在牆上,雙肩一高一低,腦袋歪向一側,眼睛死死地瞪着講台上春風得意的宋晚秋。
第三次了!
這個女人欺辱她第三次了!
士可殺,不可辱!
做課堂練習時,宋晚秋走到江暖面前,溫柔的語氣帶着關心,“江暖同學,現在還困嗎?”
江暖:……
如果沒有看到宋晚秋眸中的得意,江暖還真就信對方是來關心自己的。
行吧,算你狠。
站了半個多小時,江暖雙腿都快打直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于是她決定暫且服個軟,等坐回座位上了再睡。
“謝謝老師關心,我不困了。”江暖語氣聽起來難得有些軟。
宋晚秋看了她一眼,點點下巴,“那繼續站着吧!老師擔心你坐回去又困了,還得重新回來站着。這天幹物燥的,還是不要來回折騰了…”
江暖:???
說完不理會江暖兇神惡煞的眼神,和嘎嘎作響的磨牙聲,宋晚秋潇灑的轉身回到講台上。
江暖氣的七竅生煙。
這種泯滅人性的人到底是怎麼成為老師的!
下課鈴響起,宋晚秋拿着教案離開。
雖然目前隻上了兩節英語課,但大家發現宋老師是一分鐘都不會拖堂的。
這個難能可貴的好習慣,讓她們愈發喜歡這位新來的美女老師。
除了在後面罰站的江暖。
江暖站了一節課,僵着雙腿回到座位,砰的一聲将課本扔在桌子上,雙手叉腰看向陳沐禾與林洛,火冒三丈,“你們看到了吧,是她不講武德先欺負我的,打今兒起,我和她勢不兩立!”
陳沐禾嗫嚅:“明明是你上課睡覺在先…”
林洛觑了江暖一眼,勸說道:“宋宋讓你去後面站着聽課也是為了你好嘛…”
江暖:……
終于明白什麼叫做三觀跟着五官走。
眼下她這兩個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閨蜜已經被豬油蒙了心,選擇站在了她的對立面。指望她們幫自己是不可能了,江暖決定孤軍作戰。
京北三中雖然不是像一中二中的名校,但也是一本進線率百分之八十的重點高中。
三中的校長即将退休,老人家勵志要在退休前将學校一本線率提升到百分之九十。而他認為高三的晚自習對于學生來說至關重要,于是将晚自習由原來的九點半延長到了十點半。
窗外夜色深沉,繁星點點,夏蟲低鳴,教室裡燈光如晝,悶熱的空氣彌漫在教室裡,同學們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珠,身影挺拔如白楊,神色專注而堅毅。
他們不停翻動着書本,筆尖在草稿紙上沙沙作響,都在進行着一場無聲的奮鬥盛宴。
這群拼搏的學子裡唯獨不見江暖的身影。
在江暖斷斷續續睡了兩覺之後,終于盼來了悅耳動聽的放學鈴聲。
江暖揉着壓麻的胳膊,瞥了一眼陳沐禾密密麻麻的英語卷子,“轉性了?這麼拼!”
“我答應宋宋要好好學習英語的。”陳沐禾如視珍寶似的的将卷子裝進書包。
“也不知道她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江暖無語的在心裡直翻白眼,“行吧!那你加油。”
陳沐禾身子蹭過去一點兒,看了一眼江暖空白的試卷,眨巴眨巴眼,“宋宋不是說明天上課要講這套卷子,你怎麼一個字都沒寫啊!”
“大驚小怪什麼?我什麼時候寫過卷子?”江暖将卷子胡亂塞進桌兜,冷哼一聲,“再說了她要講我就得寫?她多大臉?!”
陳沐禾:……
“你不寫,她肯定又要你罰站!”
“我又沒睡覺,她憑什麼讓我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