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眼皮痙攣似的跳了一下,煩躁的抓了抓頭發,“老師,您跟我有仇嗎?”
“嗯?怎麼會呢?”宋晚秋刻意放柔的聲音顯得有些無辜,“輔導學生寫作業,難道不是老師該做的嗎?”
這話沒毛病!江暖簡直氣死了,用力閉了閉眼,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出蹦,“行!算你狠!我寫還不行嘛!”
宋晚秋唇角微勾,“加油,江暖同學。”
夏日的夜晚,悶熱而甯靜。窗外偶爾傳來幾聲微弱的蟲鳴,仿佛在暗暗為江暖鳴不平。
江暖從桌上的筆筒裡拿了一隻筆,一頓操作猛如虎,五分鐘不到便蒙完了選擇題。
十五分鐘後,江暖扭頭看了一眼半側着身睡覺的宋晚秋,随後合起筆,将其輕輕地放回筆筒。
那人将柔軟的毯子拉至下巴處,黑色的眼罩猶如神秘的面紗,遮住了她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眉眼,隻露出挺翹的鼻尖,和粉嫩如桃花般嬌豔欲滴的唇。
江暖一瞬不瞬的盯着宋晚秋。她發現宋晚秋右邊耳尖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倒不是她觀察得有多仔細,實在是宋晚秋太白了。
她整個人在燈光下宛如聖潔的仙子,白得發光。那黑色的小痣在她如雪的肌膚上顯得格外明顯,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為她增添了一抹别樣的魅力。
江暖忍不住的想,人家長這麼好看,薄情一些是不是也情有可原呢?
在她走神之際,宋晚秋飽滿的紅唇微微翕動,發出懶洋洋的聲音。“做完了?”
偷看被抓包的江暖慌亂地移開視線,不自在的嗯了一聲。
宋晚秋坐直身子,緩緩摘下眼罩,露出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朝江暖伸出右手,纖細的手指如同白玉雕琢而成,“拿給我看看。”
江暖垂眸盯着眼前的手,抿了抿唇角,将卷子遞給她。
宋晚秋将卷子放在大腿上,又朝江暖伸出右手,“給我支紅筆。”
“你怎麼不自己取?”
宋晚秋朝自己的工位擡了擡下巴,“你占了我的位置。”
江暖:……
江暖冷哼一聲,從筆筒裡取出紅筆,遞給宋晚秋。“說的像我喜歡占你位置似的!”
女孩鼓着腮幫子,耷拉着嘴角,發出一聲撒嬌般的冷哼聲。說的話明明有點沒禮貌,但宋晚秋卻莫名的突然覺得她很乖,很可愛。
“Thank you!”宋晚秋唇角彎了彎,淡笑了一下,接過紅筆,低頭一道題一道題的批閱。
五分鐘後,宋晚秋将卷子還給江暖,神情非常純真,“還不錯,38,蠻适合你的分數。”
江暖:……
怎麼感覺這話是在罵人呢?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宋晚秋疊好毯子,優雅的站起身,擡起手對着門口的方向揮了揮,趕人的意味十分明顯。
如蒙大赦的江暖哦了一聲,但感覺這麼輕而易舉的被釋放,心裡有點不踏實,站着沒動。
宋晚秋捂嘴打了個哈欠,拿出手機,給冷星然發語音,嗓音嬌柔,“久等了,我馬上出來。”
江暖瞥了她一眼,這女人居然還有這麼溫柔的時候,她不是沒心沒肺也沒肝嗎?
宋晚秋拿起桌上的包,轉身發現江暖還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勾唇一笑,“怎麼還不走?等老師請你吃飯?還是想再做套卷子?”
江暖嘁了一聲,翻了個白眼,立馬溜了。
車上。冷星然看着一臉疲倦的宋晚秋,遞給她一塊芝士蛋糕,“怎麼這麼晚才下班?”
“别提了。”宋晚秋攏眉,打開蛋糕盒,吃了一大勺蛋糕,甜膩瞬間撫慰了她煩躁的心情。
“忙着降服我們班的混世小魔王呢。”
“小魔王?”冷星然倏地擰起眉頭,聲音都跟着變沉了,“這個年紀的男生都血氣方剛,你别和他們硬剛,要智取!”
“不是男生。”宋晚秋搖搖頭,想到江暖氣的圓鼓鼓的腮幫子,像隻小倉鼠,笑了一下,“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
“女…魔王?還可愛?!”
“對啊,有個性的小孩兒很可愛啊。”宋晚秋想到什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還記得開學那天叫你阿姨的那個學生嗎?”
冷星然點點下巴,“印象深刻。”
“我說的小魔王就是她。”
“什麼?”冷星然陡然拔高聲音。
冷星然想到目前三中隻有高三開課,那孩子肯定就是高三學生,但高三有十四個班,沒想到她居然是宋晚秋班裡的學生。
這世界還真是小。
宋晚秋又吃了一勺蛋糕,含笑告狀,“我第一天上課就被她怼了,我開玩笑說自己年輕又貌美,她直言不諱的說我自戀!”
“嘿,這小孩是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
宋晚秋嗯了一聲,“所以我才說她有趣啊。”
宋晚秋又給冷星然講了一下她們兩這兩天的摩擦,冷星然聽完忍不住的感慨,“怎麼感覺她有點像高中時期的你呢?”
宋晚秋思考了兩秒,否認,“哪有?我高中可是年級第一呢。”
“年級第一也不妨礙你做刺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