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宿舍,江暖迫不及待的将試卷翻到作文題旁的空白處,果不其然,有一行評語,今天還多了一輪用紅筆勾勒出的彎月。
“You've been studying hard. Have a good rest,Good dream!”
“明明是你更辛苦才對。”江暖暗暗發誓,下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退步了。
快速洗漱完,江暖将最近做的幾套試卷一一鋪在床上,一道一道題分析語法、詞彙…
淩晨一點半,熬到三位學霸都睡了。
江暖才意猶未盡的将卷子合起來,放到枕頭邊。她平躺到床上,打開手機找到一直聽的催眠播客,阖眸。
半分鐘後,江暖倏地睜開眼,從枕頭下面撈起手機,解鎖,從在線英語聽力室APP裡翻到出高一英語的教材錄音。
找到第一節課,點擊播放。
這人讀的什麼玩意?
還是宋晚秋念課文好聽。
不知聽了多久,意識模糊間,江暖忍不住的想,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她睡前在聽課文,一定會覺得她瘋了!
她也覺得自己瘋了!
但她莫名覺得“得意門生”四個字很順耳。
得意門生,得意門生…
江暖嘴裡嘟囔着這四個字墜入美夢。
翌日早上,陳沐禾看到江暖頂着兩個大大的熊貓眼,滿眼心疼,“暖寶,你又失眠了?”
“沒有。”江暖打了個哈欠,“昨晚熬夜做英語卷子,睡得有點晚了。”
話音一落,宋晚秋的小迷妹陳沐禾感動的稀裡嘩啦,搖晃着江暖的胳膊,“鑒于你為了不讨厭宋宋做出了如此偉大的犧牲,姐們決定這周末請你吃炸雞。”
“也不全是為了不讨厭她,我覺得英語也挺有意思的。”
“是吧,我早發現了。”陳沐禾将自己的筆記獻寶似的舉到江暖面前,“我的筆記借你抄。”
“謝了。”江暖又打了個哈欠,趴桌上,“别吵我,我先睡會兒。”
陳沐禾:……
英語課上,昏昏欲睡的江暖不停掐着自己的胳膊,逼自己清醒,但眼皮就像不受疼痛神經控制似的,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宋晚秋早已習慣觀察江暖的動向,見這人腦袋瓜又被高高堆起的課本死死堵住,知道她一定是又睡着了。
她放輕腳步走到江暖座位旁。
女孩長而翹的睫毛在陽光的映照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如同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她眼下微微發青的黑眼圈,似是被疲憊浸染過的水墨,悄然盤踞在她原本白皙的面龐上。
熱烈的陽光似乎察覺到了女孩的疲倦,變得格外溫柔,小心翼翼地籠罩着她。
陳沐禾屏住呼吸盯着宋晚秋,生怕這人會将江暖趕到後面罰站,生怕江暖因此會重新讨厭宋晚秋。出乎意料的是,宋晚秋隻是偏頭看了會兒江暖,便轉身走回講台。
陳沐禾拍着胸口,吐出一口濁氣。
下課後,宋晚秋将夾在教案裡的幾套卷子放到江暖課桌上,看向陳沐禾,壓低聲音,“等她醒了告訴她,這周末記得把這幾套卷子做了。”
陳沐禾比了個ok的手勢。
周六,江暖吃完午飯,鬼使神差的來到學校附近的圖書館,找了幾本高中英語教材,靜靜地坐在書桌上翻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晚上九點店員通知書店要打烊了,江暖将書買下來後離開。
昏黃的路燈灑下暖黃色的光暈,江暖提着那如小山般的磚塊似的教材,在大街上悠然地溜達着。
忽地,路邊一輛打着雙閃的瑪莎拉蒂和蹲在車邊的女人吸引走她的目光。
江暖猶豫幾秒,走上前,詢問:“你好,需要幫忙嗎?”
蹲在地上的女人聽到聲音,優雅地轉頭看向來人。
下一秒,兩人四目相對,皆露出驚訝之色。
宋晚秋雙手撐着膝蓋緩緩起身,“你怎麼在這兒?”
“路過。”
江暖的目光緊緊鎖住眼前的女人。
今夜的她一改往日簡約的職業裝,身着一襲黑色露背性感吊帶長裙,那如瀑般的大波浪長卷發随意地披散着,臉上畫着精緻的全妝,腳下踩着一雙與整體穿搭極不相符的白色德訓鞋,顯得格外突兀卻又别有一番韻味。
昏黃的路燈灑下柔和而朦胧的光暈,仿佛給世界披上了一層陳舊的紗。
宋晚秋就站在這燈光之下,手微微提着裙擺,那裙擺的材質在燈光的映照下泛着細膩的光澤。
馬路上偶爾有車輛呼嘯而過,帶起一陣微風,吹動女人的發絲。
江暖忍不住感慨,宋老師今天好美啊。
她想說的更文藝一些,奈何才疏學淺,搜腸刮肚隻能想到兩個詞:搖曳生姿、風情萬種。
如果讓陳沐禾看到今夜的宋晚秋,估計那顔控的口水都能淹沒這條街了。
半晌,江暖意識到自己也在犯花癡,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下一秒目光又不争氣地飄回來。
江暖手握成拳,輕咳一聲,沖車擡了擡下巴,“你車怎麼了?”
“胎爆了。”
宋晚秋秀眉微蹙,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将裙擺攏在一側,生怕它沾上地上的灰塵。查看完情況,直起腰,打開後備箱,從裡面依次取出千斤頂、套筒扳手等工具。
江暖目光緊跟着這人,想到什麼,“你要自己換胎?”
宋晚秋神色間既有無奈又有倔強,輕輕嗯了一聲。
今晚,宋晚秋父親那邊有一場商務酒會。她好不容易在酒會上應酬完畢,隻想着能早點回家好好休息。然而,那群好友卻喊她聚會。
自從參加工作後,整日忙着适應新身份,她已經好久都沒有約過朋友了。正好趕上周末,宋晚秋心想,權當放松一下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