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侍衛連忙轉身離開了。
官差不敢動王寶钏,卻也怕她在故意演戲耍自己,局面一時僵持不下。
眼看蔬菜水分不斷流失,馬上便不新鮮了,王寶钏不想再浪費時間,正欲繼續恐吓他,一個小吏便跑了過來,在官差耳旁說了一句話,吓的他面色煞白,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三三三……”
他一陣結巴,爾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發瘋似的給王寶钏磕起了頭。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姑娘有這麼大的來頭,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啊!”
王寶钏:“?”
她詫異望向小吏,心想自己并不認識他,他怎知自己是相府三小姐?
就算是知道,她一個跟家族恩斷義絕的笑話,也不值得他驚恐至此啊。
難不成……
她心頭一顫,又瞥了寶藍色馬車一眼,一時哭笑不得道:“又欠了你一份情……”
定是他利用身份向衙門施壓,逼官差放他們離開的,官差八成以為她是李公子的親戚吧?
他果真不僅是百草堂掌櫃這般簡單,身後一定有複雜的宗族勢力。
可李是皇姓啊,難不成……
不,哪有貴族公子出門經商的,或許他隻是皇族旁系中的商賈家族出身罷。
但這些都與她無關,她不再細想下去,似笑非笑望向官差道:“大人不抓我們了?”
“不敢不敢!小的馬上派一輛馬車,送諸位貴人回府!”
官差擦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觀察王寶钏的神情,見她并未動怒,才稍稍放松,一臉谄媚道:“姑娘既想擺攤玩樂,怎不提前通知縣衙一聲啊?
下回姑娘再過來,小的一定将其他小販都清了,免得他們礙着姑娘的眼,搶了姑娘的生意啊。”
王寶钏沒理會他這麼多,隻道了句不用了,便繼續撿起了蔬菜。
“這……”
黃莺跟阿彪一臉震驚,覺察到了不對勁兒,知道定有人在暗中幫王寶钏,卻也沒亂說什麼,跟王寶钏一起忙了起來。
官差有意表現一番,直接跪着撿起了茄子,其他衙役争相效仿,令王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臉龐漲紅,歇斯底裡地道:“你們都中邪了不成?”
來頭?呵,她一個賣菜的婆子有什麼來頭啊,一看就是故弄玄虛的騙子!
他正欲尋官差理論,讓他退銀子給自己,婦人忙拽住了他的衣袖,怒罵道:“你個看不清形勢的蠢貨!”
剛剛一定是她家族的人,來縣衙打招呼了,否則官差态度怎麼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看來他們踢到硬茬了!
呵,有的人就是命好啊,在這兒勾引男人、搶生意都有人兜底兒。
她啐了一口口水,意味深長瞥了王寶钏一眼,便架着推車帶王二離開了。
不料他們剛走兩步,王寶钏便慢悠悠地道:“大人既來了,若不抓幾個人回去,豈不遭同僚們笑話?”
她原本懶得跟這些小蝦米一般計較,但他們卻絲毫沒有悔過之心,若讓他們這麼輕易離開了,日後定還會踩在她頭上耀武揚威。
婦人面色一沉,死死盯着王寶钏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王寶钏并未搭理她。
官差心領神會,忙命人将他們夫妻五花大綁起來,拖往縣衙問罪了。
婦人一邊拼命掙紮,一邊破口大罵道:“我呸!狗仗人勢的賤貨!狐狸精!老娘絕不會放過你的!”
王二也罵的特别髒,氣的黃莺撿起一塊石頭,直接扔進了婦人嘴裡。
“哎喲!”
婦人一顆門牙被崩掉,疼的臉龐扭曲,連嘴都張不開了。
黃莺冷哼道:“壞心肝的東西,活該!”
很快,他們便不見蹤影了。
小販們原本畏懼官差,隻敢離的遠遠地看戲,見他們此刻這般卑微,便稍微湊近了一些。
有些眼尖的小販,已經認出了王寶钏的身份,知道官差被耍弄了,卻怕被阿彪他們暴揍一頓,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未曾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