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肢體接觸恐懼症呢?
他快瘋了,這個大佬簡直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是鐵了心要“抹布”他是嗎?
他把心一橫,破罐子破摔地倒在床上不動了——裝暈。
來吧,假如生活要強迫他,他既然反抗不了,那就隻能選擇享受了。
他是Alpha,大佬是民選的“最想被标記的夢中情O”,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他有什麼不樂意的?
他躺平了,要親親要抱抱,絕對不反抗。
反正反抗也打不過,說不準還得多受皮肉傷,何苦呢?
他像條鹹魚一樣躺好,怎麼都不肯翻面了。
他不知道那幾個Alpha已經被謝燃轟出去了,還以為他們這場戲還有觀衆,羞恥得蜷縮起身體,腳趾頭都縮了起來。
好變态呀。
這時,謝燃單膝跪在床上,松開青年的腳踝。
他碾了碾手指,似是想把手心的餘溫給碾碎。
他坐到床邊,好整以暇地拉起散亂的浴袍,濕發半幹披散在身後,沉默地凝望縮在床上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演技太爛了。
裝暈都不會裝。
他歪了歪頭,冰山藍的長發滑過臉頰,映襯得臉色愈發蒼白,透着一股詭異的病态美感。
神色不明的光芒在血眸中流轉,他有很嚴重的肢體接觸恐懼症,這事誰都不知道,但直覺青年似乎知道。
他怔怔地盯着自己蒼白的手掌,沉默片刻後,掀起青年的襯衫,探向露出的纖細腰肢。在大掌即将觸碰到青年的腰時,指尖停了下來。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虛空中屈起又伸開,收了回來。
剛才事發突然,他們的碰觸太過匆匆。
不小心與他人觸碰引起的惡心感在心中萦繞,他的身體本能地抗拒與任何人接觸,但相反,他的信息素卻十分渴求青年的信息素。
他自制力極強,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
今晚除外。
他的信息素被青年的信息素吸引,瘋狂地往對方身上鑽,絞住那來不及逃跑的櫻桃香味,兩股氣息交融,碰撞出新的味道。
很好聞。
是櫻桃氣泡果酒的味道。
入口應該會沾上些許血腥味。
二次分化成隻存在于理論中的Enigma後,他為了避免麻煩,隐瞞了自己的性向,繼續假裝是Omega。
面對這個軟綿綿一推就倒的Alpha,他第一次産生了饑餓感。
性感的喉結一陣起伏,指尖探向青年的後脖頸,掙紮逃跑導緻衣襟淩亂地往上褪,薄外套把青年整個後腦勺都擋住了。
他扯了扯青年的外套,竟一時扯不動,一股莫名地煩躁湧現,手下猛地用力。
嘶啦——
輕薄的外套被撕爛了。
他微怔,餘光掃到青年的身體明顯顫了一下,沒有察覺自己的嘴角向上揚起好看的弧度。
洛果碎吓了一跳,差點就裝不下去了。
大佬又在幹嘛?
撕衣服這種事情也幹得出來,要不要這麼變态?!
久久等不到男人的報複,他小小滋長的希望之光,伴随着那件被撕碎的衣服一起碎了。這個男人有仇必報,怎麼可能放過自己?
剛才沒有動靜,隻是對方在醞釀怎麼才能讓他生不如死。
他渾身抖得更厲害了,這個時候,他真的甯願大佬直接掐死他算了。
太折磨人了。
臨死前的漫長等待是最恐怖的。
他的心髒怦怦怦地猛跳,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吸入新鮮空氣。然而入口的空氣帶着濃郁的血腥味,甜到發膩。
他暗叫要命,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酒味的信息素,更不明白自己怎麼可以不争氣地醉對方的信息素。
他的臉頰潮紅,恐懼逐漸被躁動的信息素取代。
他的易感期發作了。
櫻桃味的信息素大量溢散,輕易便與甜腥的信息素融合,到處都是甜腥的味道,吸入的氣空有,身下裹着的被褥有,最濃烈的來源還是坐在身旁的男人。
他是個純直男,全文背誦這本狗血耽美小說時,甚至還不理解為什麼Alpha聞到Omega的信息素就控制不了自己。
他當時還嘲笑有什麼控制不了的,渣男才會用下半身思考。
他暈乎乎的腦子忽然跳出一個很荒謬的想法——好想被這個高冷的Omega渣一渣。
不,是渴望。
心底那股對Omega的渴望極度強烈,想要更多的信息素撫、慰。
他的指尖動了動,勾住了質感柔軟的布料,是男人的浴袍。
忽然,指尖一輕,男人退了一步。
他的手落了空。
心也跟着像被狠狠地挖空了一大塊,急需什麼東西填補,否則這分缺失會把他折磨瘋的。
他猛地回神,尴尬地收回手,忘了還在裝暈,扯過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蒙住,恨不得立馬找個洞鑽進去,把自己給埋了。
他剛才在想什麼?
不,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