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嗎?”
“不可能吧?”
洛果碎喃喃自語,這時候要是手裡有朵花,他大概會摘一片花瓣念一句“可能”,再摘一片花瓣念一句“不可能”。
萬分期待,又擔心期待落空。
那首鋼琴曲還在耳邊響起,好像在努力告訴他什麼。
在原來的世界,他認識的那個謝燃定格在了六歲的模樣,那時候他比自己矮一個腦袋,瘦瘦弱弱的,總是喪着一張臉,好像全世界欠了他幾百萬。
但隻對他笑。
“去看看是誰在彈鋼琴就知道了。”
如果這個世界的謝燃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謝燃,他都不敢想像自己會有多開心,瞬間動力滿滿要确認彈琴的人是誰。
他完全不顧形象,以别扭難看的姿勢挪了起來,被撩起褲腿的腳往旁邊位置掃過,感到一陣溫熱。
溫熱?!
他用手臂和肩膀蹭蹭蹭,總算把蒙住眼睛的綢帶弄掉。不過帶子沒弄出去,滑落掉在自己的脖頸上,倒像是他的脖子被帶子捆、綁着。
他顧不上這些,垂眸看過去,自己躺着的位置旁,柔軟的床褥有一個明顯的人形凹陷。
瓷白的腿在凹陷的位置蹭了兩下。
餘溫還在。
昨晚誰睡他旁邊了?這是剛離開不久,餘溫仍未散去。
他的臉色一片慘白,晃了晃宿醉的腦袋,阻止自己瘋狂發散的想法。不管是誰睡在旁邊,反正絕對不可能是謝燃。
他不敢深思,也沒時間去琢磨。
盯着手腕上被綁着的綢帶,扯是扯不開,他輕咬着唇,俯身咬住綢帶結口位置,試圖把帶子咬開。
砰砰砰!
洛果碎像隻毛團子般咬來咬去,腦袋撞到床頭好幾次,硬是解不開綢帶,倒是把腦子撞出星星來。
“疼疼疼!”他喊了幾聲,咬綢帶的動作一頓。這喊“疼”的時候,腦子疼,後脖頸也跟着疼了。
“就當被狗咬了。”
他倒是心特别大,喃喃兩句,又開始“砰砰砰”地撞腦袋咬綢帶。
他歪着腦袋,用肩膀擦了擦汗,把褐發弄得一片淩亂,裹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些許,露出光滑的香肩,溢散出一絲櫻桃香。
這死結是怎麼打的?太難解了。折騰了一陣子,總算把綢帶咬掉,他累得氣喘籲籲,細軟的中短發被汗水浸濕,粘膩在額角。
鋼琴曲戛然而止。
突兀得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根本沒有什麼鋼琴曲。他以前也經常出現這樣的幻聽,這次怕也是幻聽,他無奈地重重呼出一口氣。
他跪在床上,腦袋抵在床頭闆上,沉默了幾秒鐘,笃定道:“要是燃燃,才不會這樣對我。”
這個世界的謝燃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謝燃。
這個想法瞬間讓他悶堵的胸口舒暢,從床上爬起來,摸了摸後脖頸,剛觸碰到皮肉就立馬彈開了。
“嘶——”他疼得龇牙咧嘴。
一個Alpha被Omega給咬了,這要說出去得被笑一輩子。
他坐在床上緩了好一陣子,大腦才重啟運行,大咧咧地掀開自己的襯衫,意外道:“一點傷都沒有。”
除了脖子被咬了一口,他可以稱之為毫發無傷。
“他的肢體接觸恐懼症這麼嚴重嗎?”洛果碎彎了彎眉眼,嘿嘿嘿嘿地傻笑起來,也不知道在樂呵什麼。
笑了一陣子,他感覺自己這樣實在有點太傻了,慢吞吞地爬下床,走到房門前擰了擰門把手,被反鎖了。
“這裡和我八字不合。”
他擰緊眉頭,沒搞明白謝燃是怎麼把反鎖的門打開,再把他單獨反鎖在房間裡的。
不管如何,謝燃不在這裡,是逃跑的好機會。
門走不了,隻能陽台了。
他扯掉脖子上的綢帶,扯過幾張薄被和窗簾,吃力地綁緊,光幹這些就累得滿頭大汗,就像剛從水裡泡出來的。
這可是要命的事情,不能馬虎,他雖然累,但做得特别認真仔細。
“行了!”
洛果碎誇了自己一句,拖着被單的一頭綁住陽台圍欄,确定了三遍綁緊了才放心。
他撐住護欄往下稍微探出身體,往下望了一眼,吐槽道:“這别墅的樓層怎麼比一般的樓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