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是後話了。
教她紀雲辰着實費了點力,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反應确實有些慢,頻繁切換的功能鍵讓許之言身心俱疲。
等她基本能夠基本應對不那麼複雜的場景,不再在對戰時慌亂将後退誤操作成前進,舞到敵人面前送人/頭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
自從紀雲辰上手後,沒淩骁什麼事兒,他就這麼趴在桌上睡着了,等到許之言這邊結束,和紀雲辰一起收拾時,輕微的動靜才讓他緩緩睜開了眼。
“你們……結束啦?”淩骁揉了揉眼睛,聲音略顯疲憊。
許之言愧疚地點點頭:“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
自己要是能學快一點就好了。
為了彌補因為反應遲鈍造成的麻煩與不便,她想了想,提議道:“那個……你們餓不餓?不然我們一去吃點東西?”
一聽吃東西,淩骁眼睛唰地亮了起來,像是打開了手電筒:“好啊好啊!害,之言姐你太客氣了。”
她看向紀雲辰。
那人沉默地關上電腦主屏幕,鼻尖輕飄出一個“嗯”字。
/
于是。
六點,正是吃飯的時間,鎮上唯一一家燒烤,等許之言他們趕到時,店裡的幾張長桌幾乎已經坐滿。
她移開外擺的紅色塑料椅,沖門口兩人喊:“坐這吧。”
淩骁比紀雲辰站得稍在裡面點兒,出來時兩人一前一後,紀雲辰的步子邁開了些,和淩骁拉出兩步的距離。
他自然接過已經拉開的那張椅子,搶先一步坐了下來。
手頓在椅背,她有些愕然。
選的四人桌。
而現在自己站在紀雲辰一側。
她瞄了一眼對面正在津津有味看菜單的淩骁。
現在坐過去還來得及嗎?
淩骁全然不知,擡眼看她,大大咧咧道:“之言姐,你怎麼還不坐?别客氣啊。”
接在這句話後面的,是凳腳在石子路上緩慢挪動的聲響。
她轉頭向後看去。
原本貼在小腿的座椅被移開,預留出坐下的空位。
紀雲辰先她一步坐下,随意靠着,手輕搭在旁邊的椅背上,保持着拉開座椅的姿勢,嘴唇微啟,“怎麼?長釘子了?”
……
有些人的嘴,不說話是會浪費???
她硬着頭皮坐下去,把座椅往桌子方向靠了點,好和旁邊那人拉開些距離。
紀雲辰沒在意,隻遞了張菜單:“想吃什麼?”
她搖搖頭:“不用了,你們點吧,我都可以。”
她似乎很好說話,在南影也是。
因為性格寡淡,她參加的同學聚會并不多,大一時剛入學時,室友提議一起吃飯——最後選了日料,那次也是她印象裡為數不多的尴尬聚會。平日裡就和室友們不太親近,要是再在興頭上說自己其實并不愛吃生的東西。
好像……會顯得很作。
從那次之後,她就學會了,不動聲色地融入。
超過兩個人就依着大家點單,不額外提出要求,要是碰到不喜歡的就少吃點,實在餓了也可以喝點水……
這樣也不會給别人造成麻煩。
也不會讓别人覺得自己很麻煩。
淩骁很快點好了,招招手讓服務員收單子,穿着圍裙的小妹兒對完菜品後,問了句:“什麼辣度?”
淩骁嘴快說道:“不辣,不辣。”
過了幾秒,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望着她,語氣有些不确定:“之言姐……你是……微辣?”
他想起那次和紀雲辰吃燒烤,被他打包帶回去的事情來。
沒有和他一起吃,而是選擇打包,應該是帶給别人吧。
想來想去,好像也隻有學姐那個時候還待在辰舍。
所以,應該是帶給她的吧?
許之言怔住。
腦海裡關于吃燒烤被辣到不行的記憶又湧了上來,連帶着那些被紀雲辰一點點灌進的牛奶,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春天複蘇。
……
她到底又在想什麼啊……
“不不不不不……”許之言緊張得有些結巴,‘’我不要辣……”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人聽了這話輕笑:“怎麼?不是挺能吃?”
說這話時,紀雲辰單手搭在桌上,拇指和食指分開,抵在臉頰,笑容随意散漫。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像是有什麼東西把她架在火上烤。
關于落在她唇上細密纏綿的吻,還有那時他缱绻潮濕的眼眸,都像是潮水般漫了上來,頃刻間将她淹沒。
她倉皇間低下頭,阻斷視線,小聲說道:“最近嗓子有些不好……吃不了……”
“哦~”故意拖長的尾音,半開玩笑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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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點的餐很快上了過來,油滋滋地冒着光,淩骁迫不及待地拿了串,咬住簽字上的肉用力一扯,含糊不清地和紀雲辰聊着天。
許之言默不作聲,挑了串烤黃金糕,小口吃了起來。
聊天的内容是之前林溪說的返校,雖然專心緻志地吃着,但兩人說話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地傳進耳朵。
“雲辰哥,返校的活動你參加嗎?”
送進嘴邊的菜品停了下來,許之言豎起了耳朵。